Day 9-Fitter，Happier

看板Brit-pop作者pulp (New York Dolls)時間22年前 (2003/08/08 00:18)推噓0(0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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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tter，Happier 2003/6/7 8:40pm Field Day Music Festival：Radiohead $95.25 at Giants Stadium(New Jersey) 就在Radiohead表演前發生了一件事。雨停了。下了一整天的雨竟然在Beastie Boys表演結束後，工作人員重新整理舞台時停了，一切神奇地不可思議。現場觀眾當然都樂壞了，經過一整天痛苦地等待，每個人都又濕、又冷、又餓，可是這時沒有一個人離去。想到可以在沒有雨打攪的環境下看 Radiohead，大家臉上再度堆滿笑容，會場內第一次充滿節慶的感覺。而 Radiohead並沒有讓我們等待太久，八點四十分全場的燈光暗了下來，在數萬人的歡呼下我看到Thom Yorke從後台走了出來。第一首歌是最新單曲 There There，充滿能量的大鼓清楚地打在每個人的耳膜上， Thome Yorke連第一句歌詞都還沒唱，現場許多歌迷已經在洶湧如海潮般的節奏下哭了。而臺上的配置更是令我吃驚，除了鼓手 Phil Selway之外，兩名吉他手 Jonny Greenwood和Ed O'Brien也同時有一幅大鼓，因此舞台上有三個人擊打著一樣的節奏，比起CD裡的效果不知強上千百倍。 Thome 負責彈吉他，貝斯手Colin Greenwood擔任合音，Jonny打鼓的姿勢充滿了能量與爆發力，黑頭髮在眼前甩啊甩的，十足震撼人心的開場。 There There結束後工作人員趕緊把另外兩幅大鼓徹離，Jonny和Ed各自背上了自己的吉他，插上導線、扭開音箱後是第二首歌2+2=5。Thome一開始穿了一件咖啡色的西裝外套，拿的是酒紅色 Rickenbacker吉他，唱到2+2=5副歌時隨著旋律搖頭晃腦，臺下觀眾也跟著他的節奏不斷舞動。接之而來是 the national anthem的前奏，Jonny此時已經不彈吉他了，蹲在一群電子儀器中開始操作他的搖控器，只見 Jonny不斷轉動搖控器上的旋扭使音箱發出各式各樣的聲響。自從發行了Kid A之後Jonny在現場表演時的身份已經不只是吉他手了，他還負責絕大部份電子合成器的取樣和操作。之前在 Radiohead現場表演的錄影帶裡已經看過無數次他操縱搖控器的模樣了，不過現場看時又多了一分神秘感。 the national anthem是一首讓人渾然忘我的歌，不論臺上或臺下都進入了聲音營造的世界裡，而在交換樂器的短暫空檔中 Thome臉上堆滿笑容對臺下說：「 We are very sorry for the rain， but now is okay！」臺下觀眾也用最熱烈的掌聲和笑容做為回答。此時 Jonny再度拿起吉他，今晚第一首OK Computer的歌是Lucky。演唱之前 Thome還把這首歌獻給因為受傷無法表演的 Beck，看歌名真是幽了Beck一默。我必須承認我仍然偏愛吉他時期的Radiohead，雖然Kid A之後的歌於現場表演起來依舊充滿強大的穿透力，但搖滾起來的 Radiohead卻可以更直接地把你帶到聽覺的邊境、絕望的極地。 Lucky之後是今晚唯一一首來自the Bends的歌Just。 Thome拿起木吉他，前奏用封閉合弦刷彈幾下後Jonny踏板一踩，狂爆的電吉他隨之而來。副歌時全場和Thome一起大喊： You do it to yourself，you do/And that's what really hurts Is that you do it to yourself/Just you，you and no one else 更把整晚的演出帶向第一個高潮。看 Jonny火力全開狂刷吉他、猛踩效果器的樣子，比起蹲在地上操作儀器叫人興奮多了。至少對我而言是如此的。 Just結束之後工作人員把一臺狀似Keyboard的電子合成器搬到舞台正中央， Thome的手指靈巧地在上面按出Kid A如同水晶玻璃般的旋律。接下來是連續幾首新專輯的歌： go to sleep、backdrifts、 sail to the moon 、 sit down stand up 。對於從沒聽過新歌的我來說第一次聽到就是在現場真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演唱sail to the moon、sit down stand up這兩首歌時Thome彈起了鋼琴，舞台燈光全暗只剩一盞探照燈打在他身上。之後的pyramid song是今晚第一首來自Amnesiac的歌， Thome繼續坐在鋼琴前緩緩奏出哀傷的音符，一個平靜但醉人的時刻。結束後舞台上的燈光亮了起來，工作人員忙碌地在上面改變樂器的擺設，臺下的觀眾也開始鼓譟，大家心照不宣，重頭戲就要開始了。突然舞台上的燈光變成一片溫暖的橘色，而 Jonny站在鐵琴後面，用雙手一個音一個音敲出 no suprises的前奏。已經不知在隨身聽裡聽過多少次的 no suprises是這次演唱會前我最希望聽到他們演唱的歌之一，我想現場很多人也和我一樣。 Thome輕輕刷著木吉他，配上Jonny晶瑩剔透的鐵琴聲，每個人彷彿都被Thome溫暖的歌聲擁抱。於是我們張開嘴巴大聲唱和，從頭到尾，一字不漏。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看過no suprises的拍攝過程，我想起了Thome的大小眼在水缸裡幾乎斷氣地拼命掙扎，而現在他站在離我不到五十公尺的地方。不知不覺我又唱得更大聲了： No alarms and no surprises No alarms and no surprises 橘色的燈光打在每個人臉上，大家都充滿笑容，沉醉不已。如果我只是一片不小心飄過Giants Stadium的烏雲，我也會被這個時刻所感動。 No surprises在全場如雷的掌聲下結束，隨之而來的是I might be wrong的重型貝斯節拍。此時 Thome早已脫下西裝外套，裡面穿的是一件米白色的襯衫，吉他手Ed穿的是印有和平標誌和美國國旗圖案的T-Shirt。整個晚上 Thome都保持著驚人的能量和愉快的心情。他不斷以我所見過最開心的笑容和臺下熱情的樂迷說謝謝，甚至還開起 Radiohead的玩笑。他調侃 Hail to the Thief 根本還沒發行就已經有很多人說這是一張偉大的專輯，惹來臺下一陣大笑。而在表演到忘我時 Thome更是不時跳起舞來甚至會走到臺前挑動觀眾的情緒，這和過去對他的印象真是截然不同。除了 Thome之外其他人也各司其職， Jonny大概是舞台上最忙碌的一個，不斷地操作各式各樣的樂器，而Colin和Phil用沉穩扎實的貝斯和鼓支撐起了整個Radiohead聲響世界的架構，同時他們也負責大部份的和音。 Ed在Jonny被電子儀器包圍時更提供了最穩定可靠的吉他層次，並負責部份的打擊樂器。整個音樂氛圍就在臺上五名團員默契絕佳的配合之下開展在所有觀眾眼前。表演完新歌where I end and you begin之後Thome在演唱下一首歌前說：「 You must know this！」果然前奏一出來全場又陷入瘋狂狀態，那是已經有資格成為搖滾史上最偉大歌曲之一的paranoid android。接下來的七分多鐘就在paranoid android營造的世界裡漂浮，比起CD裡的感覺現場聽起來更充滿了張力與反差，每個人的心情就跟鐘擺一樣在世界兩端來回擺盪。尤其當 Thome唱到： Rain down，rain down Come on rain down on me 淋了一天的雨之後聽起來更是特別有感覺。最後兩首歌是出自 Kid A裡的idioteque和everything in its right place 。一直以為鼓手在電氣化後的 Radiohead裡是比較不重要的角色，但現場演出時Phil卻用雙手敲打出每一個清晰的節奏、精準的鼓點，那些原本我以為靠電腦程式製作出來的Loop在Phil的巧手下一個個變成了更人性化且輕巧跳動的節拍。 everything in its right place隨著觀眾跟著節拍的掌聲中慢慢結束，團員們一個接著一個向觀眾揮手後走向後台，先是 Thome，再來是 Colin、Phil、Jonny，最後只剩Ed留在臺上操作著電子合成器。他把Thome的歌聲經過取樣後不斷重播在音箱裡，即使Thome早已離開舞台他的聲音仍不斷在台上唱著everything..。最後Ed也離開了舞台，燈光再度暗了下來，Thome的歌聲像幽靈般盤旋在 Giants Stadium上空久久不散，而全場數萬名觀眾用任何可以發出聲音的方式製造最大的聲響，有人扯破嗓子大喊，有人不斷拍著Giants Stadium看臺上的椅子，也有許多人高舉點燃的打火機，因為我們知道Radiohead還會再回來。果然隔了幾分鐘之後Phil最先走出來， Thome也高舉雙手充滿笑容地再度站到舞台中央，他不斷為歌迷的熱情表示感謝。接下來的五分鐘是整晚最經典的時刻，Thome背起木吉他唱了exit music for a film。這是整晚最安靜的五分鐘，也是最動人的五分鐘。沒有人說一句話，所有人都在黑暗中看著台上的 Thome一字一句唱出令人心碎的音符，尤其到歌曲最後的高潮處當他張開嘴巴唱出 Now we are one in everlasting peace We hope that you choke，that you choke Thome 彷彿已經吞噬了整個夜晚的黑暗，我在月光下看到一個巨大的靈魂於舞台上用盡力氣燃燒生命之火，而這團火燄照亮了整個夜晚。歌曲結束後很多人都感動地落淚。接著唱了新專輯的歌myxamatosis和the Bends時期沒有收錄在專輯裡的talk show host。唱最後一首歌之前Thome體貼地對臺下歌迷說：「 Go home， sit in front of something warm and drink something warm and be with.....someone hot。」他也知道大家都累壞了。現場響起了 how to disappear completely的前奏。我的身體在飄渺的旋律中微微晃動，我睜大眼睛看著臺上的每一個人，我要把握最後一分一秒把這個畫面深深印在腦海裡：Thome微笑的弧度、Jonny低頭的樣子、Ed看著吉他的神情、Colin彈貝斯的姿勢、還有Phil兩支鼓棒揮舞在空中的神采。而此時天空再度飄起了雨。 how to disappear completely結束時團員們再度揮手向觀眾道別，我不斷鼓掌，透過雨中微微的逆光看著 Thome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舞台邊緣。看了看手錶，十一點四十分， Radiohead整整唱了兩個小時，22首歌。而這兩個小時就像上天賜給我們的禮物，一場痛苦等待後的甜蜜救贖。回紐約的路上我隔著車窗望著曼哈頓。想起早上的心情，想起這趟千里迢迢的旅程，想起多災多難的Field Day，想起 Giants Stadium裡天空不斷落下的雨，想起冷風的溫度、現場觀眾的溫度、橘色燈光的溫度。我耳中又響起了High and Dry的前奏，和過去千百次一樣。雖然他們今晚只唱了一首 the Bends的歌，雖然我的兩隻鞋子早已濕透，雖然終究沒能和數萬人一起躺在大草原上，但這一切苦澀的滋味卻都在最後一刻昇華成美好無匹的回憶。我望向哈德遜河的彼岸，Thome Yorke在曼哈頓的夜空中對我微笑著。 Field Day Music Festival網站：fielddayfest.com Radiohead網站：www.radiohead.co.uk Setlist： there there 2+2=5 the national anthem lucky just kid a go to sleep climbing up the walls backdrifts sail to the moon sit down stand up pyramid song no suprises i might be wrong where i end and you begin paranoid android idioteque everything in its right place (encore) exit music (for a film) myxamatosis talk show host how to disappear completely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sie.ntu.edu.tw) ◆ From: 61.59.204.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