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rybody Cares，Everybody Understands
2000年七月，一個無所事事的夏天。
大四這個名詞從彷彿外星球般遙遠的地方慢慢靠近。
每天計劃著大學的最後一個暑假要怎麼消耗，
可是日子還是一如過去的每一天，就這樣不知不覺過去。
生活如同飄在天空的浮雲，輕盈卻不切實際，夢幻卻不浪漫。
連聽音樂都成了日常瑣事的一部份，打開音響，行禮如儀。
音樂播畢，什麼也沒留下。
某日於唱片行瞧見一張CD，封面裡的人物手插口袋，撇頭看著遠方。
不知他看著什麼，只覺得他的生活狀態應該跟我一樣，
被蒼白的空氣包圍著，只能苦中做樂。
仔細端詳之後才發現原來這就是Elliott Smith的Figure 8，
那種列在Wish List裡面許久，可是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在上面畫叉的名字。
經過一番掙扎，即使有預感聽幾遍後可能從此得與CD架為伍，
但看著封面的他，一種熟悉又陌生的親切感不知不覺燃起，
我決定給自己和這個夏天最後的機會。
於是，Figure 8在我的音響裡播上了好一陣子。
現在把它拿出來聽，回想起的是一個又一個透明的傍晚和清晨，
七月底乾燥的空氣和夏天夜晚獨有的甜味。
隔了三年，今年六月在紐澤西市郊的音樂節裡看見了他。
天空下著雨，我從會場內喧囂的電子音樂中走到場外透氣。
經過小舞台，Elliott Smith穿著綠色的短t-shirt，
坐在舞台上抱著一把空心木吉他唱歌。
我才想起現在是他的時段，放慢腳步慢慢向舞台走去。
他唱的歌我並不全都熟悉，但我享受和大家一起安靜聆聽他的感覺。
曲子唱畢他會靦腆地和台下觀眾說謝謝，
之後如微風般的吉他聲再度輕撫於我們臉上，
即使我全身早已被雨淋溼，但站在人群裡，我開始感覺溫暖。
彼時的我並不知道再過四個月他將離開人世，
因此我像愚昧短視的遊客，聽完三首歌，照了幾張照片之後，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他，我得趕緊進入場內才趕地上已經開始一陣子的blur。
但我記得離開小無台的那段路。
Elliott Smith的歌聲從我身後傳來，雨滴打在我的背上。
雨滴的聲音和他的吉他聲達成了和諧的共鳴，
而我竟像冷血的蛇，頭也不回，兀自向場內走去。
當時我以為只是短暫的離開他，四個月後，他卻永遠離開了我。
我該感謝上天使我何其幸運，在他離開人世前還能看到他在我眼前唱歌。
還是我該質疑上天，為何這些在喧嚷的人世間僅剩餘的美好事物，
總是要如此匆忙地離開。
留下美好但未完成的音符，卻也留下了錯愕，慌張的我們。
Elliott Smith，August 6 1969 – October 21 2003。R.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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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tw.img.photo.yahoo.com/chenpulp/ab2/p31.jpg
這張是今年六月於大雨中照下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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