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頭”是一把刀子
獨立樂評："舌頭"是一把刀子
●阿瑟
"舌頭"這一夥在圈內人的舌頭間傳遞著已經有個把年頭了，這次在聞其名之後終於可
以聽其聲了。"摩登天空"Badhead第二擊中便有舌頭(Tongue)樂隊的首張專輯《小雞出殼
》。
由一半憔悴一半威猛6位成員組成的舌頭樂隊來自烏魯木齊(都不是買買提，是漢人)
，他們的出處是他們惹人注目的第一個原因，因為非北京的搖滾樂隊/歌手都會被人另眼
相看的。而另一個使他們揚名於圈內的原因是被崔健讚揚過。
其實我對他們的音樂會是何種樣貌心裏還是早有準備的，這不--我沒猜錯，玩後朋克
的。
有人會覺得玩後朋克這類硬梆梆的音樂的樂隊用軟綿綿的"舌頭"作隊名不太合適，其
實舌頭除了是品嘗食物的味覺器官、交流愛意的觸覺器官，也是說話的工具，是思想的傳
達者。不是有唇槍舌劍的形容嗎?舌頭可是一把厲害的軟刀子。
從《小雞出殼》的第一首曲子"複製者"起，"舌頭"這把刀子便在後朋克典型的喧鬧音
效中蹦跳著，鋒芒畢露。
聽中國的搖滾樂隊演唱，如果不給出歌詞，你多半是沒法聽懂或完全聽懂他們在唱些
什麼。《小雞出殼》開首的"複製者"不知何故沒印歌詞，我費了很大的勁還是沒聽懂，緊
張的節奏和痙攣的背景掩蓋下的人聲乾脆成了又一件樂器。不過，雖說含糊其詞，但那份
憤怒與絕望的情緒卻明白無誤地被表述了。
相比"複製者"，顯得比較舒緩的"賊船"體現了樂隊對後朋克音樂有張有弛表現特點的
準確領會。主唱的吐字一下子清晰了許多，但那種口吻明顯是不懷好意的。"傳統是一條
賊船"、"平等是一條賊船"、"正義是一條賊船"、"自由是一條賊船"，等等，看似直白，
其實有著廣泛而深刻的寓意。
"小雞出殼"是這張專輯的亮點之一。典型的PostPunk/Hardcore風格的外衣，卻是用
頗為精巧的手工做成的。歌詞更是有趣，"不能以牙還牙要以嘴還嘴，不能問心無愧要依
靠頭腦。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誰來解決這些人民內部矛盾。"才出殼的小雞就得面
對如此兇險的社會環境。
"仙人掌"整個感覺與"小雞出殼"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反諷的意味更重些。
"下注"是陰暗的、病態的、狡詐的。尖利刺耳的吉他不懷好意地反復著，迂回著，
逐一加入的鼓、貝司、鍵盤在一旁推波助瀾，"下注吧下注吧押上你的幸福，下注吧下注
吧押上你的一生"，被扭曲的幽默感在噪音的黑色氛圍的炙烤中緩慢發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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