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非魚彼非魚也
此魚非彼魚也！
（網路投稿 | 作者：莊亞庭）
可能有人會以為我要介紹什麼新的觀賞魚或是隔幾百年在這裏又大談"子非魚論"吧，我沒
那份閑情雅趣，也不想在這裏談哲學。我只是想說說剛剛推出專輯的年輕樂隊"非魚"。
雖說2000年"非魚"樂隊曾經在其所屬公司"新蜂音樂"旗下的熱賣合集《花鳥魚蟲》當中發
表過兩首單曲，但是隨後並沒有進行大張旗鼓的宣傳，只是在2000年暑期看到一些媒體在
報導關於"非魚"樂隊為熱門遊戲《虛擬人生2》做原聲配樂的消息。可以說，在真正聽到
他們的專輯之前，我對"非魚"樂隊的印象很模糊。的確，當年的兩支單曲推出之後，"非
魚"樂隊一直沒有什麼令人省神的消息傳出，即便冠以國內首支為遊戲擔任配樂的樂隊為
由做的那些宣傳，也不足以令我動容，天知道那些低齡遊戲迷們是不是會在乎配樂是誰做
的。於是我的忘卻就變得名正言順了。
一晃兩年過去，突然有一天拿到"非魚"樂隊的首張專輯《憤怒的葡萄》，聽過一遍之後的
感歎就被我毫不猶豫地寫在了這篇文章的標題上。或許長久的沈寂正是他們希望人們忘記
從前而直接感受全新的"非魚"。
開場作品《追尋》就以先聲奪人的通透鼓聲把我帶向了一次義無返顧的精神旅行，在層層
疊至的音樂聲中，我的思緒蕩漾在每個忙碌的清晨，那些隨著街上的人車擁擠向各自崗位
的記憶，那些時而在人海中感到的茫然，一時間湧向我的心口，而歌聲中的無悔與執著的
憧憬又不斷慰濟著我的身心："這是個命運的追尋，一刻都不能停，一路上我在拼命的呼
吸，為幸福而追尋，四周滿是忙碌的身影；這是個永恒的追尋，有誰能說清，未來究竟會
有多少驚喜，我只有相信，明天是個好天氣！"年輕真好，有豁達樂觀的態度和絕不言悔
的沖勁
《Yesterday》是一首在鬆弛的音樂氛圍中彌漫著淡淡感傷的情歌，優美的旋律、浪漫的
歌詞以及流暢婉轉的吉他，想想當年分手的初戀情人，若是聽到這首歌，那麼有多少愛
都是可以重來的。
《幾乎是一群飛鳥》這個名字有點點無厘頭，卻是城市新人類眾生像的簡筆素描，時髦的
青少年們在迷戀著熱鬧非凡的虛擬生活的同時，是否在現實中卻行單影孤，我們不得而知
，只是真實地看到時尚文化與潮頭尖兵們的確如群鳥一樣匆匆飛過。值得一提的是，這首
歌在音樂上也很有趣，融入的舞曲成分並沒有讓樂隊偏離他們自己的軌跡，輕鬆跳脫的節
奏線上此起彼伏地湧現著趣怪的靈感，接近尾聲時的節奏重新整合徹底釋放著年輕的能量
。我個人覺得這首歌是"非魚"樂隊最有個性的作品之一。
接下來專輯的標題曲《憤怒的葡萄》無疑是最有份量的作品。這首歌由兩個部分構成，先
是一段有一點點壓抑的史詩般的純音樂，將我所有躁動的情緒收斂，隨後乾淨利索的鼓聲
打破沈寂，引我進入了一個開滿青春果實的田園。整首歌長達六分多鍾，將一季青春的興
衰寫得讓人不忍回首。歌中用葡萄來形容那璀璨動人的青春，孕育成長的過程是那樣的清
澈，然而當每顆懷著無限憧憬的果實成熟之後，卻被現實遺忘，那份痛苦來得難以抗拒，
"紛紛飄落陌生的紅塵"卻"只剩下一片粉身碎骨的憂傷"。時世弄人，不是每個滿懷期待的
心靈都能在這無回的一生中得到徹底的綻放，有
多少曾經意氣風發的身影最終迷失在途中，又有多少曾經執著的心靈被歲月瓦解，想到這
裏不由讓人更加珍愛這短暫的青春。"非魚"卻用他們一貫的豁達在傾訴著那令人生畏的堅
韌："穿透這淚光，不願凋落的臉龐，迎接冬日的冰霜；仍在吟唱，這青春的滾燙，隨季
節過往，搖蕩。"聽到這段歌詞，我的淚水竟然也不爭氣地在眼中滾動，似乎自己也如同
那一串串隨風搖曳的葡萄正竭力釋放自己的芳香。《憤怒的葡萄》在音樂上的確是"非魚
"樂隊整體實力最強的表現，各樂器部門配合得水乳交融，加上悅耳動聽的旋律及妙筆生
花的歌詞，絕對是近來大陸獨立樂壇難得的佳作。
用輕快活潑的《速食戀愛》來調解剛剛有點悲壯的情緒再好不過了，這次講的是伴隨著速
食文化成長起來的年輕人們有點及時行樂的戀愛觀，雖然"非魚"們也渴望著永恒的愛情，
但是現實中的戀愛規則也會讓他們迷失。"讓激情給青春留一點顏色"的確是"速食戀愛"最
好的藉口，然而他們仍舊想知道什麼才是他們最終的情感歸宿。
"非魚"樂隊專輯中不乏浪漫的情歌，《失眠》就是其中一首。新穎的編曲給這樣一個看似
老舊的話題添上了幾份潮流感，我倒是覺得這首歌的歌詞要比那過於流行的旋律有看頭。
的確，在情感糾葛中的少年們都會有為愛失眠的經驗，"非魚"的故事也沒逃出"偶像劇"的
劇情，只是他們選擇了不太一樣的姿態，與情人的分手在他們的故事中被安排成命運抉擇
時的一個片段，這多少在體現著"非魚"作品中始終如一的無悔感："也許你是我生命中最
珍貴的愛戀，但我仍舊不顧一切離開你的視線，在今夜重新打算，我下一個起點"。我不
知道他們當時做了什麼樣的決定，只從歌詞中體會到"非魚"們絕不願因情感而耽擱他們的
青春，他們寧願暫時割捨下一段美好的愛情而不顧一切地繼續沿著自己的夢想前行。這是
我所欣賞的姿態，儘管他們也會在心裏暗暗期待著在不久的將來能再次與那段感情相遇。
《希望》這首充滿著體育精神的作品氣勢磅礡，頗有凱旋而歸的味道，也許日後真的就成
了什麼比賽前的開場曲也不一定。同是我們也能夠感受到"非魚"的浪漫氣質中仍舊蘊藏無
限的激情與能量。
《幻想時刻》將"非魚"音樂中的浪漫推向又一個頂點，舒緩的敘述、娓娓道來的情愫，纏
綿中仍舊不忘體現他們的方向感。年少歲月我們都曾經這樣徜徉在幻想之中，天真地思考
起關於人生與未來的課題。
《了結》會讓人想起八十年代的臺灣校園民謠，朗朗上口的旋律，輕鬆的歌詞，再一次重
申了"非魚"的愛情觀："我害怕愛情卻不能沒有你，矛盾的心理把我佔據，當夜風吹起，
讓我背對著你，朝我的理想飛去。"看看，又是一次選擇，雖說有逃避問題的嫌疑，但我
還是認為當機立斷是"非魚"的愛情觀中最值得稱道的。
《你知道嗎？》是專輯中唯一的三拍作品，如此抒情的音樂卻沒有再重復愛情題材，而是
轉而描述了友人相送的依依惜別。或許真的有很多難以用語言表達的祝福在相送一刻沒能
傾訴，才寫了這樣一首歌當作禮物。
"非魚"簽在"新蜂音樂"旗下已經有三年，直至今日才有專輯推出，也正是因為這幾年的沈
澱，才會有今天脫胎換骨的全新"非魚"出現。他們的成長與音樂實踐經驗的積累最終導致
了音樂路線的轉型，從而朝非類型化音樂路線進發。可能大家會認為"非魚"更象一支流行
樂隊，事實上"非魚"的作品也大都頗具流行性，旋律簡單優美，節奏明快有力，編曲上也
言簡意賅。"新蜂音樂"在宣傳過程中將"非魚"的音樂稱作"城市新浪漫"，我倒覺得從文化
背景上來看，這的確是個好說法。儘管很多新鮮的音樂元素在專輯中的體現還未能盡善盡
美，但我知道他們選擇了一條有著更多可能性的音樂道路，而且他們做得踏踏實實。
這張《憤怒的葡萄》可以說是2002年樂隊音樂中的精品，成員平均年齡20歲的"非魚"樂隊
也是新晉樂團中最具潛質的年輕力量之一。主唱兼節奏吉他手劉洋也是主要的詞曲作者，
他在旋律方面的創作天分頗值稱道，嗓音樸實無華，棱角分明的外貌如鄰家大男生般親和
；年僅20歲的主音吉他手吳磊在專輯中的表現不錯，只是功力欠缺，假以時日會成為優秀
的吉他手；2000年才加入樂隊的鼓手李明在專輯中除了負責打鼓之外，也隨製作人紅楓一
起負責電腦編程工作；由於錄音期間貝司手位置出現空缺，於是他們邀來"眼鏡蛇"樂隊的
吉他手肖楠和"花兒"樂隊的貝司手郭陽助陣。（肖楠最近一直擔任新蜂旗下另一支新銳水
晶蝶的現場貝司手）2002年6月"非魚"終於招募到貝司手張達，他不僅有著俊朗的外型，
而且有了良好的音樂修養，他加入樂隊後重新錄製了專輯中的部分貝司。《憤怒的葡萄》
的製作人紅楓一直有著嚴謹的製作態度，參與編曲的還有前"麥田守望者"樂隊的吉他手劉
恩，和肖楠（她同時擔任鍵盤部分的演奏），他們的通力合作也為年輕的"非魚"樂隊帶來
強有力的支援。
"非魚"的音樂主張別具一格，陶醉在他們自己的浪漫生活中，或許以上我所評述的，都只
是我自己的猜測或臆想，也許在他們或是他們這代人心中，那些音樂所表達的要更為簡單
。我就知道這逃不開"子非魚論"的圈子：子非魚，焉知魚之樂？答：子非吾，亦非魚，焉
知非魚之樂亦為吾之樂。哈哈！然，此魚已非彼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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