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咒的微笑
祖咒的微笑
阿力
「太年輕不可死 太老不能搖滾」、橫批「搖滾不死」，這幅似曾相識的搖滾對聯，
以前不知是哪代滾客留下的至理名言，挺刺耳的。不過，那第二句「太老不能搖滾」還真
是這圈子裏的具體寫照。想想看，搖滾樂是年輕人的發言權，一個十幾、二十幾歲的小夥
子，本該有著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本色；只是一旦年過三十、四十，年老色衰，創意漸失
，沒有衝勁，講的話還有說服力嗎？恐怕只能空留回憶起當初了。
那麼，現在年屆三十以上的搖滾客左小祖咒呢？
左小祖咒，身兼前衛藝術家、詩人、小說家等多重身份，最為人所津津樂道的還是他
組建領導的NO樂隊。從97年第一張專輯《走失的主人》開始，祖咒就以他那獨具詩意（殺
意？）的唱詞，時而低迴漫不經心的吟唱、時而歇斯底里般的嘶叫，道出現代中國年輕一
代的憤怒與壓抑。這是在那個年頭真正能讓我內心激動不已的搖滾樂隊之一。歌曲＜正宗
＞、＜阿絲瑪＞、＜勛彰之夢＞都是個人心目中的Best singles of 1997。
這是祖咒二十七歲的輕狂青春之歌。充滿憤怒、噪音、憂傷、晦澀和狂亂。
99年，左小祖咒與NO樂隊趁勝出輯，又搞出了《廟會之旅》，更睿智、更具本性，評
價更高。
2000年，祖咒已三十歲，不知不覺來到了這個莫名的分水嶺。我們感興趣的是，他下
一步會怎樣走？
2001年，他先完成個人第一本長篇小說《狂犬吠墓》的出版，廣泛引起話題。緊接著
，來到你面前的，就是狂犬祖咒面帶微笑送來的這張《左小祖咒在地安門》。
經過兩年的閉關修練，《祖咒在地安門》到底有些什麼玩意兒？與過去有何不同？
從開場曲＜愛的勞工＞第一個音符開始，最搶耳的，就是新疆舌頭樂隊鍵盤手郭大綱
優美的鋼琴聲，祖咒的吟唱之旅由此展開。這不折不扣是情歌，沒有錯，而這依然有百分
之百的祖咒本色，樂曲實驗意味仍濃厚。在愉悅的聆聽過程當中，不知不覺地祖咒的小提
琴聲也響起，他吆喝著：「這感覺如何？這感覺如何？」我們于是體會到祖咒同志這回的
用心良苦。
＜代表＞是一首談論政治的歌，但是卻沒有太多的烏煙瘴氣。祥和的鋼琴聲依舊縱貫
全場，若不仔細注意歌詞，光聽旋律還以為是首甜美的情歌。祖咒總愛在樂曲中運用各種
具特別音色的樂器，在這裏我們隱隱約約聽到了蚊子琴的聲響，效果絕妙。
＜黃泉大道＞的前奏，鋼琴宛若擊打靈魂之錘震顫而出，吉他則如天外而至的空靈之
音緊隨其後。奇怪的是，在反覆聆聽後，竟覺得這般黃泉大道竟像是一條康莊大道，引領
我們衝進地獄樂園，highway to hell……
不習慣祖咒前面柔性沈靜的音樂表現，你可以嘗嘗＜一塊玻璃板＞的威力，在近似新
疆彈撥樂器熱瓦浦風情的吉他彈奏聲，以及邊疆打擊樂伴奏裡，我們仍可找到以前聽＜勛
彰之夢＞、＜六支花＞所感受不能自拔的怪誕和荒唐。
話題大作＜的＞用敘事的手法，講述著「誰能解決（征服）這些人民內部矛盾」，其
唱詞果真暗藏殺機。當初因為911恐怖事件發生的敏感時機，而莫名其妙被斃了的＜的＞ꄊA如今正式出土，驗明正身。
接連品嘗幾道嚴肅的政治批判歌曲菜色後，在＜弟弟＞中，祖咒突然化身為說書人，
向你我述說一個愛情的悲劇。祖咒的感傷唱腔、木吉他和風琴營造出的凄楚情懷，在樂曲
末段更顯突出。如同Joy Division那首＜Love will tear us apart＞懷抱的偉大精神，
在此我們看到最真誠的愛情、與哀情。
＜美術雞＞，唯一不是祖咒主唱的作品，李柏含的仿古唱腔、和老唱機的嘶嘶聲，顯
現了老上海二、三十年代的風情萬種，懷舊？抄襲？妙不可喻！
＜不孕高手＞充滿了狂暴的工業之聲高能量，是祖咒對工業吉他和電子節奏的雙重實
驗。加以古詞牌似的歌詞，更添加了幾分奇异的效果。
結尾曲＜招牌＞在清脆躍動的打擊樂及吉他噪音聲中揭開「序幕」，是首戰歌，也是
進行曲。這絕對不是結束，左小詛咒昭示了另一場即將開始的鬥爭，咱們走著瞧。
国国
聽罷這張專輯，覺得祖咒非但沒有老、沒有世俗化，他成功褪去以往凶狠憤怒的狂犬
祖咒外皮，進化為更加內斂、自省、尖銳、深刻的九命老狐祖咒。
或許你第一次將它放入音響時，感到索然無味，懷疑詛咒是否老了、滾不動了，更想
是不是被唱片公司擺了一道。但是多聽幾遍，它的體味就出來了，你會驚覺祖咒實在很有
意思！
《左小祖咒在地安門》中國大陸版的唱片封套上，是他站在磚墻邊露出白痴般的笑容
。我已知道他為什麼這樣笑，或許你也知道，或許你知道的更早。
《祖咒在地安門》證明瞭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玩搖滾樂可以多酷。
試聽版面
http://www.rockacola.com/music/artist.asp?artist_no=5712
左小祖咒:http://www.zuoxiaozuzhou.com/
直接流行：http://www.fanwhat.com.tw
馬雅唱片： http://www.magnum.com.tw/index/template/rock.asp?seqno=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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