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 救命
救命 Koma
出品:星皓娛樂有限公司/開麥拉傳媒投資有限公司 2004
監製:鄭丹瑞
導演:羅志良
主演:林嘉欣、李心潔、許志安、文頌嫻、黃浩然、廖啟智
故事:楊倩玲
編劇:陳淑賢
美術指導:文念中
攝影指導:陳志英
音效設計:曾景祥
剪接:鄺志良
原創音樂:陳光榮
終於又看了「救命」第二眼。當然,劇情不會再帶來驚奇了,不過,兩位女演員的表
現實在精采,兩個角色是發展得如此完全(包含缺陷在內)。她們的對比、對立和角色動機
是如此的合理,合理的戲劇張力讓觀眾的移情作用容易成立。女演員對手戲配的適切,沒
有那一個能吃掉那一個,火花閃亮卻不刺眼。劇本寫到最後,也沒有那一個真的贏過那一
個。「救命」另外一個可愛的地方在於,兇手是誰並不重要,劇情的轉折不見得有驚喜,
睿智的觀眾也很快地將電影散落的暗示拼奏完成,但演員的表現卻能夠直揪著你的目光走
到最後一場戲。
一次盛大的婚禮舉行期間,再次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偷腎案件。當晚唯一目擊證人
子清在警署內認出疑兇孫玲,更得悉這素未謀面的女子與自己男友有著不尋常的關係,子
清的長期腎病再次失控地漫延。此時,子清突然受到兇徒襲擊,幸得孫玲救回一命,二人
因而漸漸成為好友。可是,朋友愈親近,殺機也越靠近。
「救命」的基本概念仍然是黑暗中有光,和「異度空間」在意念和角色的互補救贖上
有巧妙地相似。但是兩位主角的交流和衝突都來的強烈許多。幽暗詭譎的開場配樂後,我
們看見了孫玲(林嘉欣)來到了一場婚宴上,她的打扮顯得格格不如,皮外套上還沾著雨水
,顯然她不會是宴會的賓客,孫玲站在樓梯上眺望著。我們從她的視野看見了衣著光鮮亮
麗的馮子清( 李心潔 ),也看見了對比和差異。孫玲的雙重動機在這一幕已經完成,然後
,我們看見了喝醉的馮子清,誤闖了兇案現場。羅志良在訪談中說道「救命」的IDEA是來
自網路上流傳的故事,就是我們我熟知的Urban Legend,在電影中這案件把馮子清和孫玲
牽在了一塊兒。我們開始看見兩位女角的另一層對比,美麗的小公主馮子清原來患有慢性
腎衰竭,周圍的人把她照顧的好好地,容忍她的脾氣;孫玲也有病,這是悲劇人物的性格
產物,她的生長環境養成什麼都要自己親手拿到,什麼都要跟別人爭的習慣。她唯一的家
人是躺在安養院的植物人母親。顯然,觀眾對於後者的認同感比較容易建立,除了小王子
性格外,誰喜歡小公主脾氣?所以,許志安的偉民出現了,他的存在為立場薄弱的馮子清
提供了許多出擊點,同時也為小公主撲上一層悲劇的妝。劈腿仔偉民成了孫玲和馮子清具
體化的爭奪物,編劇在這裡放進了第三層對比關係,對偉民而言( 他分的還真清楚 ),孫
玲是情慾,馮子清是真愛。當然,兩位女角在情感上沒有別的選擇權,承受兩份感情的壞
男人在這個女性角色情感強烈的故事裡自然沒有好下場。
在開場戲中,我們看見孫玲站在階梯上遠眺著,她的姿態是高高在上的。編導在警局
裡利用了文頌嫻的女幹員角色來區隔兩位女角,她陪子清如廁等她嘔吐,還問她好點沒,
兩人間還隔著道板門,文頌嫻在這裡是關懷者的姿態,如同電影所有其他角色對子清一般
。文頌嫻和林嘉欣的對手戲則從療養院開始,孫玲把女幹員帶進了母親的病房,然後婉轉
地強迫她近距離地觀看自己的生活。應訊時兩人坐在桌子的兩端,文頌嫻靜靜地聽完了孫
玲的自白「真的見著了,不外如是。」然後請她抽煙。看到這裡,我們都明白,如果子清
沒有病,她便完全沒有和孫玲競爭的條件。諷刺的是因為身體的殘缺,讓她得以抓住偉民
的心,孫玲在感情上註定成為永遠的輸家。劈腿仔偉民的角色作為兩人關係的潤滑劑和推
動劇情的角色都是稱職,他給了子清堅強的理由,也給了孫玲懦弱的藉口,而且充分地展
現了愛慾的兩面需要。
兩個角色寫得好,兩位演員也演得精采。林嘉欣的角色稍微討好些,但是李心潔的表
演同樣能夠博得觀眾的同情。羅志良經營女演員的方式高明,我們能夠清楚地看見兩人雲
泥之間的差異性,但又能從角色構成上找到互涉的特點。林嘉欣頗受肯定也頗受質疑的演
技在「救命」裡有不錯的發揮,只是看她表演實在太舒服了,沒有什麼殺傷力,即使演的
是這樣的角色。林嘉欣總能把導演交給她的角色作到水準上,但始終是在一個圈子裡轉,
「救命」算是差強人意的突破,畢竟是第一次被放進這種角色裡,導演試圖營造的驚悚和
壓迫感並沒有十分成功。編劇太早暴露出她人性的一面,電影前半段幾次讓人冒冷汗場面
其實是劇本的功勞。不過,至少林嘉欣和孫玲沒有給觀眾帶來太多的不協調感,後半段的
瘋狂和傷感的詮釋完全將觀眾的喜好拉了回來,林嘉欣的冷演技真的很迷人( 也有人說不
過就是耍酷發呆罷了 ),值得一個金像獎提名。李心潔的角色則是完全的對比,子清的兩
種性格分別是公主和病人,李心潔呈現了一種perfect match 的表演,賦予了這位任性的
大小姐強烈的存在感,她能夠用來表演的情緒材料稍微多一些,但是在角色的數層對比中
,子清在大部分的時間比孫玲佔有優勢,子清有錢也有愛,孫玲只有一口氣。但在車禍那
場戲( 天啊被大卡車正面撞成咖啡杯轉圈圈了竟然只有車頭凹陷 ),我們看到她多麼希望
她能和孫玲一樣,子清在這裡傾洩的不是富家千金的小姐脾氣,而是女性希望能夠站在立
足點競爭的自覺。( 你說是真愛啊?好吧好吧 )「我要做個上的了床的女人。」真是大膽
而且殘酷的對白,李心潔的表演讓你知道她真的得這麼選擇。還是值得一個金像獎提名。
無論如何,我們很難把兩位女角放到天秤上去比較。當她們交上朋友之後,編導呈現
了讓兩個女角互補的可能性。這裡需要的演技就高了許多,原本沉穩的劇本卻開始搖搖晃
晃,到了瑜珈道場兩人心靈相通那場戲,編劇已經走火入魔,看見兩位演員演得如此認真
實在是讓人覺得尷尬萬分,頭上斜線直下。這是整部電影除了末場戲外,日光最強烈的一
段,兩人暫且離開各自的幽暗處境,電影的謎底也在這一幕曝了光( 什麼你看不出來? )。
「救命」的劇本砂石很明顯,而且一直到落幕都沒有磨平的機會,編劇給兇手的動機不夠
結實,虎頭蛇尾,灌注在角色身上的情感特質或許可以彌補一些些,但電影在都市傳奇這
條線實在困乏得不行,牽強的很,兇手的故事顯然還有一條沒發展完成的分歧,就這麼一
刀抹去實在太輕易。( 我這麼努力地咬文嚼字就是為了別暴露太多劇情 )
嚴格來說,這不是典型的緝兇式驚悚片,和導演前作「異度空間」也有明顯的區隔,
羅志良沒有讓大家失望,他花了更多時間來經營兩位女角,這方面的成果卓越。他的影像
構圖十分敏銳,總能適切地勾勒出演員的身形輪廓,在畫面上留下強烈的存在感,承繼「
異度空間」而來的是在捕捉演員的恐懼上,他仍然相當有一套,或著,我們可以說其他的
情緒也都是如此。幾個長鏡頭、跟拍或是第一人稱視點都運用的相當有水平,在角色對手
戲的走位和情緒釋放上更是高明。這便是影評石琪小姐所論及的新派、精裝而不落俗套。
監製鄭丹瑞說道:香港電影需要更多像林嘉欣和李心潔一樣的演員,還有羅志良這樣的導
演。我們自然可以對羅志良有更多的期待,因為他沒讓人失望過。而談起這兩位優秀的女
角實在不禁讓人感嘆,畢竟,她們的演員生涯都不是從香港開始的。此外,「救命」的主
題曲十分點題,放在電影裡的配樂版本也十分符合氣氛,入圍最佳電影歌曲不是問題。
我喜歡這部電影,因為它的結局很美麗。
2004/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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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星 == 大片酬 =/= 大票房
http://www.wretch.cc/blog/frafoa&article_id=3721077
Evan Rachel Wood takes the Lead
http://www.wretch.cc/blog/frafoa&article_id=3728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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