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Some Candy Talking - Jesus And Mary …

看板Indie-pop作者hydeless (海德)時間18年前 (2007/09/09 18:13)推噓2(2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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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文前。從三年前，我一直想寫the Jesus & Mary Chain。三年後，我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我了，但是他們還是那個the Jesus & Mary Chain。影響 / 被影響關於the Jesus & Mary Chain究竟被什麼樂團影響，各方的說法雖然不是羅生門，但也夠英美兩地的媒體吵吵鬧鬧好一陣子，每種媒體、每個觀點，聽起來都很有頭頭是道，因為他們可以算是英國地下獨立吉他樂團的商業化實踐，JAMC同時擁有商業成績、名氣、獨立精神，以及開創性，如此複雜的集合體也讓他們更難以歸類。算是喜愛他們的米國人堅持他們是受到the Velvet Underground的影響，才被啟發、被薰陶、被教育成如何使用操縱”傳說中”的噪音，接著仰慕the Beach Boys的音牆概念與旋律性，並且融入了藍調精神。很顯然米國人聆聽JAMC的重點在於所謂的白色噪音、吉他音牆，或是Shoegaze，也就是最終在傳統搖滾歷史上的定位。不過英國佬可不這麼想，他們認為the Jesus & Mary Chain是八零年代中期地下獨立吉他運動的產物，也就是誕生於我們熟知的C86風潮。英國佬認為他們就像當時後所有的獨立吉他樂團一樣，受到Punk / Post-Punk的啟發，然後自然地思考研發出屬於自己的吉他態度，雖然承認他們受到VU或是Sonic Youth的影響，但是基本上英國佬並沒有把JAMC視為一個單純的瞪鞋樂團，而是把他當成那個時代脫穎而出的領導者，因為他們的效果器、因為他們的噪音、因為他們釀成暴動的桀傲態度。基本上我是比較偏向於英國這邊的思惟，因為我認為the Jesus & Mary Chain不管從歷史的脈絡，或是歌曲的骨幹來看，始終都是C86運動的先聲或是一份子，他們甚至在最後一張Munki都還能聽到C86的蛛絲馬跡，但本身又是那麼的卓然而立，與那些羞澀、默默無名的同輩絲毫不同。他們確實受到了美國的老先覺的影響，然而打造瞪鞋帝國的基石卻是JAMC自己尋找挑選，並且研磨拋光的，用得是無比的創意與概念，還有一些來自前人的啟發，不論如何，Jim和Williams兩兄弟絕對是當時地下樂團中最閃耀的天才。其實誰啟發了那些效果器發出來的噪音並不是那麼重要，JAMC都是Shoegaze這個美麗迷濛帝國的開朝國王，但他們絲毫沒有迷戀權位，在禪讓給My Bloody Valentine之後，就自在地當起了閒雲野鶴，幸運的話，你”偶而”才會在帝國境內發現他們的蹤跡。至於比較偏激的說法與歸類，認為他們是純粹的Alternative Group，或是Indie-Pop Band，雖然聽起來頗有道理，但被瞪鞋樂迷當成茶餘飯後笑話的可能性非常高，不過也不至於毫無可取之處，因為至少可以了解到JAMC是多麼的才華洋溢、得天獨厚，讓他們沒有被禁錮在同一種圈圈裡（雖然死守一個領域也沒什麼不好）。但即使影響他們的根源複雜，但經過他們的詮釋轉化後卻衍生出相當簡單悅耳的公式，就像那些 C86的同學一樣，the Jesus & Mary Chain的音樂並不複雜難懂。至於被JAMC影響的，那真的就是”罄竹難書”了，在媒體訪談中承認被他們影響的就有MBV、Sonic Youth、the Cure、Curve、Pixies、Ride、Pop Will Eat Itself等團，更不用說那些瞪鞋大軍以及花草大隊了。就像玩Post-Punk的必定或多或少地受到 Joy Division的影響一樣，玩Shoegaze的樂團也很難擺脫耶穌與瑪麗鏈的陰影籠罩。不過他們的巨大影響力可不僅止於自己開創的瞪鞋國境裡，不管是同期的C86樂團，還是後輩性喜吉他噪音的獨立樂隊，或是搞小型噪音的花草族群，還有新世紀裡那些復古拷貝克龍的新興樂隊，從這些數不清的樂團身上，都可以找到被the Jesus & Mary Chain影響的證據和痕跡。不知道有沒有人用”偉大”這個詞來稱讚JAMC？這個名詞屬於VU、屬於Beatles、屬於Doors、屬於Pink，甚至可能屬於U2，然而當你痛罵偉大對於一個樂團根本沒有屁用、一切都是炒作誇大時，我想我是跟你站在同一邊的。但我要表達的是，或許在某個特定條件裡，the Jesus & Mary Chain的影響力能夠和這些生涯充滿了光輝傳奇的樂團平起平坐，甚至還要在更多一些。偏偏這些所謂的特殊族群，正巧是以前愛過的，當下正在愛的，還有未來將會愛的，所以the Jesus & Mary Chain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隨著歲月不斷地增長著，彷彿他們充滿穿透力的吉他噪音會持續蔓延擴散，直到腦袋中都塞滿了張狂的白色訊號為止。 Style 相信不用我來說，他們的造型風格一整個就是帥到爆炸。澎澎頭絕對佔了80%帥氣的程度，尤其是William Reid早期的頭髮更是爆炸到一種茂盛的境界，Jim的只澎一邊也非常地有型可愛，彷彿兩個走在路上被閃電擊中”兩次” 的Glasgow青年兄弟，還沒睡醒的跑來參加Gigs，而Bass手Douglas Hart就像是參加 Morrissey後援會一樣地留著俗俗飛機頭，另外再去國中拉一個留香菇頭的小朋友來打鼓。配上衣履闌珊的襯衫和龐克話的皮衣，眾位客倌評評理，這樣詭異的樂團還不夠迷人嗎？除了百變不離澎澎鬆鬆、爆炸偽玉蜀黍頭的造型以外，the Jesus & Mary Chain受到樂迷歡迎另外一個因素就是態度，這點可能要英國樂迷才能親身體會，從各種早期的現場影片就可以發現，他們在電視TV演出裡比較緊張，也比較羞澀，但不同於花草C86團的害羞，JAMC給了觀眾一種很黑色的酷，一種睥睨超脫的桀傲，掩飾著他們的手足無措，配合著那些四處瀰漫的噪音，在電視裡他們就和其建立的音牆一樣，蒼白失序自我漫遊。但在現場演出裡，他們就把那些不安徬徨給一股腦地跑在腦後，宛如一個龐克團一樣激進，隨著爆裂的噪音不停低挑動著樂迷的情緒，甚至為了轟炸耳膜還延長了某些爆裂的片段，配合著Reid兄弟兩人那種灰暗姿態，實在不難理解為什麼早期JAMC的現場結束後，都會發生群眾衝突與暴動。另外他們在接受訪問以及在媒體的形象上，也頗有自我的風格。他們對於自己相當有自信，並且不吝於跟媒體分享一一想法，但你又聞不到囂張臭屁的綠洲式氣息，反而是有種酷酷地自信，隨時一副”我講完了”的簡潔語氣，跟他們的音樂還有法行一整個就是很搭啊，雖然不是說他們跟媒體關係良好、或是他們是乖乖牌，但是 JAMC （尤其是兩兄弟）給我的感覺就是很有我行我素的酷勁，或許有時候我們就喜歡搖滾樂團擺出這種架式，不是嗎？ Bobby Gillespie 可能是因為Primal Scream的名氣JAMC相仿（對新樂迷來說更大），寫這兩個樂團的寫手們不免俗的一定會提到 Bobby Gillespie曾經擔任過the Jesus & Mary Chain的鼓手，沒錯，那個在古早味照片影片裡留著香菇頭、看起來像個國中生的小鬼就是 Bobby Gillespie，他是耶穌與瑪麗鏈在1984-1986期間的鼓手。其實，Bobby跟Jim、William Reid，還有Douglas Hart (JAMC第一任Bass手)，以及 Alan McGree （Creation的老闆）都是好朋友，其實彼此之間早在Glasgow樂團圈熟識了。JAMC一直有鼓手來來去去的問題，碰巧在與唱片公司簽約前，他們的鼓手不爽閃人了，於是William就詢問Bobby是否要加入這個空缺，擔任他們的鼓手，當然Bobby是不可能錯過這個機會的。所以我們很幸運地可以在JAMC最經典的專輯Psychocandy裡找到Bobby香菇頭的身影，除了宣傳照和MV之外，Bobby當然參與了所有迷幻糖果時期的錄音（包括Demo與逼賽私），甚至他還很有義氣地待到了1986年底，直到樂團的巡迴告一段落後，才離開他們。然而Bobby Gillespie其實在自己的樂團Primal Scream裡是擔任主唱的，所以受限於本身的技巧，他在JAMC裡頭能夠發揮的鼓技很有限，所以當1997年或是最近重組時都有謠言傳出Booby將會回鍋當任鼓手，這種芭樂消息真的會令人莞爾，因為搞不好他早就已經忘記怎麼打鼓了呢。另外還有一個外界常有的謬誤，那就是Bobby在離開JAMC之後才組成了 Primal Scream，但其實這兩個樂團一直都是平行存在的，甚至Alan McGee還先聽到了PS的Demo帶，所以在那個時期Bobby可以說是身軋兩個樂團，甚至有J團表演完後，要趕車去當任P團主唱的情形（唉優，PS幫JAMC暖場不就好了XD），然而在 Primal Srcram逐漸步上軌道的時候，當然不可能在身兼兩團，所以Bobby只好毅然決然地選擇離開，專心經營自己的樂團。不過他們之後也保持想當良好的互動，PS 有翻唱過名曲Darkland，還在專輯Evil Heat請Jim Reid來獻聲，Jim甚至還跟PS巡迴了幾場演出，所以他兩團的關係一直都是不錯地。而Bobby Gillespie在MV裡面清純模樣絕對是讓人驚艷不已，很難想像後來會變成那麼有搖滾巨星的”架式”，但其實他那時已經十九歲了，請不要再說樂團拐帶小孩了好嗎？當然Bobby也在JAMC的期間學習了不少吉他演繹的靈感，聽聽PS的前兩張專輯，在吉他的撥弦彈奏還有編曲上，是不是的頗有William Reid的神韻呢？ Darkland 為什麼要先寫這一張專輯？一般來說提到JAMC都是先以Psychocandy為出發點，因為你聽到大部分的媒體文章、溢美之詞、榜單、瞪鞋推薦專輯，都是圍繞著迷幻糖果打轉。然而，the Jesus & Mary Chain其實並不是一隻很純種的Shoegaze樂團，他們血液裡混合著Glasgow那種歌謠系統，是吉他搖滾，更可能是Inide-Pop，而Darkland 就是死忠JAMC粉絲（或是C86迷）和普通樂迷，以及瞪鞋樂迷三個圓圈交叉所能構出的最大公因數。甜美。是大多數人會用來具體化Darkland的形容詞，確實這張專輯旋律性比起迷幻糖果有著不小的進步，也可以視為William在作曲上擺脫龐克化節奏的一個分水嶺。有趣的是，Darkland是一張不折不扣的C86示範專輯，它發行的年代1987剛好是C86 風潮爆發的一年，這張專輯為同輩指引了在吉他音韻上的公式，以及Guitar-Pop路徑的可能性。John Peel就曾經說在那個時代潮流裡，樂團間共同承認的天才只有一位，那就是the Jesus & Mary Chain。或許瞪鞋迷會對這張專輯感到有點些許的失望，因為他們最喜歡的張狂猛爆噪音在 Darkland被馴化簡略到只剩下鳳毛麟角的音牆Feedback，但裡頭那樣的情緒和那樣的旋律卻完全叫人難以忽視；然而普通的樂迷卻更能融入這張旋律性美好，愛上這張適合黃昏時分聆聽的甜美專輯，每個族群都能在這張專輯找到自己喜愛的痛，所以Darkland堪稱是JAMC的專輯最適合當作入門的一張。深陷甜密可人Darkland糖漿卻不感到煩膩的最大原因，就是其中情緒營造，宛如在驟雨前的短暫片刻，訴說了青春哀愁的回憶絮語，當中或許有麻煩困惑，但腦中灌滿年輕忘憂的蜂蜜，總能用愛戀情緒釋懷沖淡，盡情迎接大雨洗刷心情，孤獨地站在那寂寥的陰暗大地裡，就是那麼簡單平凡的感觸激起所有人的情緒漣漪，當然歌詞的意境也幫了我們建構出那樣的黯淡世界，甚至我私心地認為，Darkland的歌詞，是JAMC六張專輯裡寫得最好的一張。我私心的認為Darkland的三首單曲非常耐聽回甘，水準絕對不遜於Debut專輯。 Darkland 對我來說根本就是一首C86情歌，接近Jangly的吉他撥弦配合適度控制的刷弦迴盪，幾乎是開宗明義地宣告了此張專輯的風格（而且還是同名曲），當然可愛甜美更是不在話下。 Happy When It Rain 這首應該是他們寫過最具有朗朗上口旋律的歌，完全就是個 Guitar-Pop先聲，那種憂鬱難解卻又毫不留戀的自嘲態度，不管你身邊有沒有人陪著，當心情低落時，當討厭的雨降下時，當煩躁難熬時，總能想起這首痛快的歌曲，聽著它，用苦笑換回心中的釋然。 April Sky 此張專輯中我最鍾愛的歌，我認為這是最能代表JAMC的歌曲之一，迴盪在吉他搖滾與瞪鞋聲韻之間，甜蜜情歌配上慘綠歌詞，讓你望著四月天空就會想到失去的戀情、溫暖的回憶、還有那來來去去的女孩男孩，歌曲後段逐漸蒸發的情緒更是這首歌真正的高潮。我喜歡 Deep One Perfect Morning低沈醞釀的情緒，彷彿在吟釀累積某種蜜汁，從編曲到氣氛架構，這首歌是不折不扣的花草和Jangle-Pop，你知道，我知道，獨眼龍也知道。同樣地，Nine Million Rainy Days也是這種調調，但卻是串起整張專輯黑暗甜美風格的最重要零件，有可能它不甚動聽，不過卻會讓人感覺:「啊～這張專輯聽起來就是這種氛圍呢。」，當然也不能忘了On the Wall，它可是助長這種低調灰色舒緩甜蜜的蘇格蘭民謠幫兇。 Darkland應該算是最另類卻也最有趣的Follow Up專輯，不帶一絲讓Jesus And Mary Chain走紅的噪音，卻把它們轉化成簡略吉他概念，不失自我風格地悅耳化甜美化民謠化，也造就了最適合入門的一張專輯。不管是從專輯的整體概念，還是吉他搖滾的實踐，或是自我突破的進化，都是那個時代裡無法忽視的佳作，這也是為什麼在迷幻糖果強烈猛爆的Shoegaze風暴裡，Darkland總是站穩了一個無法忽視的甜美區塊。而對於我來說，我喜歡Darkland甚至多於Psychocandy一些，因為它保存了某些白色迷霧留不住的回憶、感情、還有感同身受。原文: http://blog.sina.com.tw/hydeless/article.php?pbgid=2642&entryid=561925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64.85.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