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Andor》:小人物視角與帝國社會史
雖然很久很久以前,我作為星戰迷非常不看好Disney收購星戰IP,而且後來
作品也是好壞參半,邊罵邊看,但為了《Andor》,我願意對Disney寫道歉表。理
由如下:
第一,如果星際大戰是一部政治史,那《Andor》就是星戰的社會史。《Andor》
建構了大戰前夕的帝國社會多樣日常,帝國境內各星球的社會樣貌大幅增加,故
事終於不是都圍繞在Tatooine,不同的社會不再只是毛毛或黑黑的異國風情外星
人,Ghorman是絲織工匠社會,Ferrix是拆船的工人社會,Coruscant則是真正的
天龍帝都。在不同的社會,帝國的治理支配手段也相當多樣化,包括掠奪、管理
、監控、話語霸權、勞動營等等,不再只是滿滿的戰艦飛機暴風兵或西斯原力。
這些多樣性展現了不同的帝國權力形式,暴力殺害是一種恫嚇的權力,在勞動營
裡維持你的生命來搾取勞動力,則是另一種更細微支配身體的規訓權力展現。雖
然這些權力都是服務於帝國對銀河社會的支配,然而如同Foucault所言,「哪裏
有權力,哪裏就有反抗。」帝情局的內部有各種矛盾鬥爭甚至被反滲透,情報局
是充滿形式主義的官僚體制,勞動營表現的是效益計算而不是政治監控,首都的
議會仍然有少數議員在體制內跟Palpatine唱反調。而帝國的社會日常,就是在權
力以不同形式的權力對社會的控制,以及社會各種公開與幽微的反抗中展開。
第二,《Andor》是一部寫的小人物推動大歷史的故事。目前檯面上大部分的
星戰宇宙作品,角色都在政治核心,例如絕地議會/西斯、共和國/分離主義者或
是反抗軍/銀河帝國的鬥爭與戰爭,但是對政治核心鬥爭以外的角色描述很少。將
星戰宇宙更具體地轉到不同的組織樣態,例如議會、情報局、游擊隊。近十年新
的星戰劇出了很多人物誌有彌補此點,例如《Ahsoka》、《The Mandalorian》等
,然而《Andor》的特色是:第一,許多人物不是從絕地議會/西斯之類的政治核
心出來的。第二,但《Andor》與其說是人物誌,不如說是多個人物交織的故事,
很多情節與故事推進並不完全繞著Andor轉,Meero、Mothma、Luthen等人的故事
跟Andor的故事同等重要,所以整部故事主要是用雅汶戰役前的BBY時間線推進。
第三,過去多數星戰人物誌的故事嚴格來講是可有可無,這指的是這些故事豐富
了星戰宇宙,但不構成推動星戰歷史的主要進程,《Andor》的故事則是星戰宇宙
歷史裡重要的進程轉折,是這些小人物有意識/無意識地接棒,推動星戰大歷史在
走。
第三,《Andor》到《Rogue One》是雅汶戰役前的關鍵故事。我記得我以前
剛看完《Rogue One》時,雖然是鋪陳曙光乍現之前的故事,但沒有那麼強的張力
感,特別是對Erso Jyn說服Andor和一小群人奇襲Scarif覺得轉的很硬。不過重新
看完《Andor》再看《Rogue One》後,這故事講的是「皇帝的陰謀」到「開戰的
決斷」,就能理解戰前反抗軍焦躁感與恐懼心態:「死星已經完成了,我們還沒
準備好。」結果在一連串的偶然下,奇襲真的成功了,也因此成就了反抗軍在雅
汶戰役的勝利,以此來看《Andor》到《Rogue One》的新三部曲,才是星戰歷史
中的最關鍵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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