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MOZ 2002]日本實驗美聲密儀-Jack Or Jive
蒼茫抑鬱的慘白旋律,滅頂影像的流動向度。
迷濛繾綣的冥想空間,驚為天人的天籟美聲。
血液翻湧磅礡的繾綣浮流,原始脈拍的心悸胎動以及靈魂崩壞融蝕的蒼白
譫語,將這一切失重浮離的聲響元素混融繁衍,肇興Jack Or Jive最貼近性靈
的音樂。
Jack Or Jive於1989年結成,至今已在歐陸地下樂界享譽盛名。結成十多
年的他們,致力於人聲藝術和實驗環境聲響的互融共舞;他們的音樂正藉由這
兩者淒迷漫漶的走位調合,帶領聽者走進矇矓似幻的既識虛象和死寂禁足的靈
魂深處。Jack Or Jive係由擔任演唱、詞曲創作及樂器演奏的Chako(女)及負責
混音編曲與Sample採樣的Makoto Hattori(男)組成。其中,Chako的演唱向來
皆未賦與任何語言,只是藉由自我的母語(抽象的聲符排列)輔以極為深刻細膩
的情感詮釋,保留著音樂原有內在的精神族譜及光鮮影像。Chako表示,"JOJ
的音樂內蘊著我的魂魄,全都是在不受語言干擾的情況下,現場即席創作。並
非是語言使用的反控,只是察覺到語言的脆弱和無奈;究竟語言能準確表達心
意的百分之幾?所以,由衷希望聽眾在接觸我們的音樂時,能運用自己的想像
力去自由地賦與音樂圖像和解讀" 。Chako情感豐沛的絕美詮釋,為聽眾營造
了偌大無比的異想象限,希望由聽者自行想像音樂中無限延伸的內在經緯,正
如團名Jack Or Jive一般謎樣,只容聽者揣度思索,而無實質正解。
在1990年,Jack Or Jive首度在日本發行了一捲限量100捲的Demo
Tape "Expatriation" ,立刻受到曾參與Current 93製作的Christoph Heeman注
意,並建立了深厚的友情,奠定日後Seclusion這個Project的誕生。在這捲Demo
Tape之中,已然能分餾出JOJ所賦與的實驗藝術精神和耽美旋律結合的雛型。
Makoto受Steve Reich,SPK,Nurse with wound,Z'ev等人的影響,在這捲Demo
Tape之中就已製造出極微後工業環境的荒涼美學。
1991年,Jack Or Jive於廠牌Dradomel發行了第一張專輯「祈--Prayer」。
那有如宗教教義的密儀梵唱,洋溢著絕倫的魔性美和渲染力,讓人只要稍不留
意,就極滅頂失我。由於「祈--Prayer」的成功,JOJ隨後於92年12月發行了
第二張專輯「無常--MUJYO」。專輯的成熟彰顯出JOJ在實驗與美聲領域中那
熾燦絢爛的無限潛能和無窮才華,更將本身的東方傳統美學與精神融貫至其音
樂之中,這使Jack Or Jive獨立於歐陸一般darkwave/Gothic或heavenly voice
的意識形態,超群卓絕地自成一格。Chako在接受國外雜誌訪問就曾表示過,"
Jack Or Jive的音樂是Non-Genre" 。值得一提的是,專輯中的「道-A march for
new European」題獻給當時變化無常的歐洲情勢,由此細節可看出,JOJ的音
樂不光是抽象地描繪心靈狀態,亦滲透出對世界的人道主義精神和社會嚴肅議
題的探討;另外一首歌曲「AINU」則是Jack Or Jive音樂中唯一一首有日文填
詞的深度作品。
1994 一月,Jack Or Jive在京都Otherside舉行了一場名為「神樂」的演唱
會。整場演唱會都是當天即興創作演出,演唱會的出奇成功,使JOJ特地為演
唱會再製作一張原音重現的專輯。Chako在其中展現了驚為天人的美聲技術,
讓聽眾遊走在天使與惡魔交媾的邪異密儀之中;融入日本民間密樂的遠古悲涼
和Dark Ambient的空靈死寂,彷彿隨時要將聽者獻祭給業火四起的煉獄。同
年,Jack Or Jive Lights於焉結成。此一Project和JOJ以往由性靈內在出發的
Spiritual/Ritual可說是大異其趣,走的是平易近人的Electronica/Dream-Pop路
線。對意境營造及音樂線條的描繪也有相當不同的解讀。Maxi Single "A picture
of a dancer"和專輯"A solo exhibition"發行之後,受到很大的好評和讚賞。但即
便因此得到了多家主流公司的主動洽商賞識,JOJ仍毅然中止了Lights的一切
發行活動,不打算朝主流市場發展。在這同時,JOJ已在歐洲各地奠定了穩固
的聲勢,並時常受邀到海外作現場演出。
九五年,日本發生了阪神大地震。定居於神戶的Chako和Makoto,親臨
了地震當時的驚天動地,亦目賭了地震之後那死傷無數的瓦礫環墟。隔年,
Chako的個人專輯「Ebb&Flow」於歐陸發行;專輯內的音樂創作皆是Chako
私密心境的圖像側寫,有著難以量化的深邃情感。九七年一月,在阪神大地震
之後,面對著家園的殘破和無數親友在瞬息間失去生命的無常,JOJ推出了獻
給死者和受難者的概念專輯「獻花-Kenka」。整張專輯充滿鬱抑晦澀的悲劇
性,如泣如訴地道著生死交惡的慘劇無常。其中,亦有對AIDS患者,喬治亞
與俄羅斯三百年間不間斷的戰事等社會議題進行審視深思的作品。那音樂裡面
的悲愴渲染力實在太強,甚稱是使上最悲慘哀慟的傷逝專輯!
一九九八年,Jack Or Jive於法國新銳廠牌Prikosnovenie旗下發行了一張
迷你專輯「Tidal Current」,更為JOJ和Prikosnovenie立下了良好長久的合作關
係。
1999年,Jack Or Jive更在Prikos發行了專輯「地-The earth」,亦重新發
行了兩張完售專輯「祈」和「無常」。「地-The earth」專輯當中,耽溺著如夢
似幻的空靈氛圍,尤其JOJ招牌式的Piano Ballade/Arabesque,更是將聽者帶
往慘白的記憶終端。同時,Jack Or Jive正忙於歌劇「LEGEND OF BIWAKO」
的製作。當歌劇甫一上演,立即造成十分大的迴響。歌劇的成功,終於讓Jack
Or Jive在出生地的日本開始走紅,但是日本音樂界的背景環境至今仍不太容易
接受Jack Or Jive這般實驗風格的樂種;這一點,一直是Jack Or Jive心中的遺
憾。日本當地的樂評甚至將JOJ歸類到阪本龍一,喜多郎,甚至神思者這一掛
的靈療音樂。
2000年,Jack Or Jive一方面發行了LP「LEGEND OF BIWAKO」,另一方
面允諾德國廠牌White Rabbit「逆行-- GYAKKO」10'LP的製作發行,又於
Prikosnovenie發行了專輯「緣--Kismet」,可說是收獲豐碩的一年。在「緣
--Kismet」專輯中,蘊藉著和以往大不相同的Ambient禪學概念。專輯的曲風
走向緩慢平靜的幽靜氣氛,染患著圓寂的祥瑞仙氣,將音樂昇華到另一涅槃之
境。2001年「逆行-- GYAKKO」發行,整張專輯充滿著兩種次元概念的強烈
對比,地獄和天堂只在一念之間。五月,與GOR合作的計劃產生。同一個月,
與LYS合作的計劃也產生,最後終於在六月底完成了這兩個計劃並且收錄於
PRIKOSNOVENIE的選集"BELLADONNE 2"。
在今年(2002年)3/23,Jack Or Jive來台舉辦了一場別開生面,空前的演唱會。
在演唱會後,會場的出入口被擠得水洩不通,大家爭鋒想觀瞻這個傳奇實驗美
聲樂團的風采,其中不乏第一次接觸Jack Or Jive音樂的樂迷朋友。大家一方
面對於Chako和Makoto的親和力印象深刻,也對於JOJ在舞台上的精湛表演
抱以高度的支持和肯定。在演唱會上,Chako演唱了為電影「火生」所寫的同
名歌曲,更是感動了在場的所有觀眾;另外,演唱會上亦演出兩首選自專輯「獻
花--Kenka」的作品,"Don't Go"和"Tears of Blood",這兩首歌曲分別是Chako
和Makoto最喜愛的兩首作品。而今年的9/8,JOJ再次應邀參與一年一度的
Formoz Festival,這次將會帶來全新的作品以及更精彩的表演。
Jack Or Jive的音樂本質源起於東方的傳統精神,由Chako神乎奇技的特
殊實驗唱腔就能清楚感受到。在Chako縹緲澄澈的聲音之中,可以瞥見如同蒙
藏民族的天葬高歌,或者古印度玄美的迷離梵唱,甚至是中東民族猶太悲歌的
憂鬱悲壯;最主要的影響還有日本古老的闇黑島唄。透過這些東方傳統音樂的
素材,再加上自創的唱腔,將Jack Or Jive的實驗精神徹底地表現。另外,Chako
的音色詭譎多變,音域寬廣自在,時而清亮綺麗,時而低抑淒楚,媲美Saikho
或Haino Keiji(灰野敬二)的幻變音色,更勝Lisa Gerrad的情感詮釋。JOJ的音
樂背景,除了灰暗空虛的後工業聲響和縹緲空靈的電子環境音場,有時亦滲透
類似印尼Gamelan的神聖敲擊位格,或者日本雅樂延宕留白的莊嚴虛彌界面。
不過,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是至情至性的鋼琴狂詩曲。在隊形上,有人把Jack Or
Jive比作「日本的Cocteau Twins」,也有人把他們拿來跟Dead Can Dance,Love
Spiral Downwards,VAS甚至FROLIC,Mazzy Star來作類比;但是,個人認為,
Jack Or Jive音樂質感的細膩是遠過於以上這些著名樂團的。
聆聽Jack Or Jive那淒楚動人的旋律,正像是召喚那永續夜色的生命魍魎,
讓聽者浸淫在耽美失我的空幻夢境之中,一直到極光乍現,破曉。
Written By 昴流(Subaru) 2002
[祈]人性慾望的死與變形, 七紗舞與天鵝之歌共生銷融的瘋狂場景。
[無常]某種潛在的命運之力, 伴隨著生死消長的天然參數與逆否因果。
[神樂]用以祭祀神明的失傳神曲。
[獻花]對永訣別離的不捨與迷惘, 復返於思念荊棘與失眠葬列的接地法器。
[地]歷久彌堅的四元素之一, 混凝愛慾, 記憶, 符號與意志的安定素材。
[緣]惡意的無限迴圈與悲劇的惡意循環。
[逆行]天譴子宮的肢解歸途, 演化過速的運行咒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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