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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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 詞：李叔同（弘一） 原曲：斯蒂芬·C·福斯特
哀游子煢煢其無依兮，在天之涯。
惟長夜漫漫而獨寐兮，時恍惚以魂馳。
夢偃臥搖籃以啼笑兮，似嬰兒時。
母食我甘酪米粉餌兮，父衣我以彩衣。
月落烏啼，夢影依稀，往事知不知？
汩半生哀樂之長逝兮。感親之恩其永垂。
哀游子愴愴而自憐兮，弔形影悲。
惟長夜漫漫而獨寐兮，時恍惚以魂馳。
夢揮淚出門辭父母兮，嘆生別離。
父語我眠食宜珍重兮，母語我以早歸。
日落烏啼，夢影依稀，往事知不知？
汩半生哀樂之長逝兮，感親之恩其永垂。
這實在是一闋傑出的失敗歌詞。它每一點都好，就是差在其文言，以及，用
現代漢語普通話唱起來，那個「兮」字就是彆扭。
此詞約作於民國三年，那時候新文化運動還沒有展開。幾十年來，它是在學
校學院裡傳下來了。我聽到這首，就是從北京愛樂女聲合唱團演唱的《弘一大師
歌曲全集》。上面那個連結的獨唱差得多。
然則，不管是連結中那位，還是北京愛樂女聲，她們有個字都唱錯了，就是
「涯」。她們都唱成「牙」，而我大一國文課上《古詩十九首》時學過，「行行
重行行，與君生別離；相去萬餘里，各在天一涯」，那個「涯」讀作「夷」。這
樣才押韻。
李叔同用的是古韻，然而我現在還沒聽過用那樣的聲腔來唱這些歌詞的。這
種聲腔還有嗎？有，在傳統戲曲裡。但那和這種西洋歌曲幾乎完全是不同的唱法
。
但儘管這樣或那樣，我還是對大師的詩詞功力佩服萬分。這種寫法的缺點，
五四八十多年下來大家都很清楚了，可是那樣的功力，它固有及還可能有的優點
，我們現在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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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youtien 來自: 211.99.222.55 (11/03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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