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 蘇打綠/春˙日光
「殘留的夜蹄在稀薄中消失盡,遊戲的念頭在泡影中蔓延起,美好是因為挑戰無私的天真
,罪惡是因為克服背叛的恐懼」,隨著蘇打綠第五張專輯「春˙日光」首波主打歌的曝光
,充滿中國宮廷風的氣味在耳邊繚繞,許多人訝異於「這是蘇打綠嗎?」自2006年「小情
歌」的大成功後,越來越多人認識蘇打綠,伴隨而來的輿論關注,有人開始忙著幫蘇打綠
定義為「主流」或「非主流」樂團,甚至質疑音樂朝向市場口味。然而,蘇打綠從來不需
要在乎眾人審判,因為他們一直以來都是個色彩鮮明、性情獨特,清楚明白方向,朝著下
一步邁進的樂團。每一場演出、每一次專輯,他們都釋放出巨大的能量,揮灑著無限的創
意。一直以來,筆者始終認為蘇打綠不甘只是個每年發片、舉辦Live House Concert演唱
著一首首單曲的「簡單樂團」,他們與製作人林暐哲有著極大野心,因此,從今年春天開
始,蘇打綠展開了一段名為「韋瓦第計畫」的音樂旅程。兩年內發行四張以季節為主題的
概念專輯,各站停靠:台東、倫敦、北京、柏林,雖然工程浩大,然而夢想偉大。
專輯名稱-「春」是主標,「日光」是副標,曲序安排則是一首新詩。
「融雪之前 牧神搭上春色的火車,而 日光 在我們之間
各站停靠: 一千座噴泉 交響夢 異次元的玫瑰
嬉戲之後 早點回家」
專輯架構等同於一天的行進,從清晨到黃昏,音符幻化為景緻來到你我面前。
「融雪之前」像極了沉睡已久的精靈,在雪地裡被日光喚醒,青峰的嗓音由低沉至嘹亮,
有破繭而出之氛圍。編曲則足以媲美北歐樂團散發的濃烈淒美與荒涼感。全曲1分15秒的
「牧神搭上春色的火車,而」是一首串場的輕鬆小品,感覺是由青峰擔任指揮老師,考驗
團員彼此默契的即興之作,尾巴加入婆婆媽媽與小朋友的合聲,充滿十足朝氣與活力,彷
彿宣告著「一天之計在於晨」。每每聽到「日光」就想起色彩繽紛的MV。這首歌沒有固定
節奏,你想要隨之起舞,卻又手腳笨拙跟不上節拍。小白(李守信)的打擊樂器、青峰的
鍵盤笛為這首歌漆上了更加夢幻的春天色彩,而導演林暐哲、陳映之則透過影像讓它更加
完整。當所有夢境中的無私天真都化為眼前的美好倒影,音樂與影像融為一體,你會因為
這個團隊凝結出的一股獨特魅力而感到驚豔,然後不禁拍手喊出「好樣的」。沁心透涼的
「在我們之前」回到熟悉的蘇打綠,副歌歌詞簡單好記,就像歌迷喜歡陪著台上的他們歌
唱,哼著「we're dancing, we 're dreaming….ba ba ba la….」,我們輕易地拾起生
活中的簡單快樂。
日光旅程來到日正中偏午後,一列春意盎然的音樂火車穿過山洞,邁入第二階段。無標題
的第五首歌是首演奏曲,當你聽見火車經過軌道、迴音盤旋耳際,下一首「各站停靠:」
已經緩慢揭開序幕。身為政大中文系,吳青峰細膩而優美的文藻在這首歌發揮地淋漓盡致
-時而唸、時而唱,彷彿一人分飾兩角,化為詩人與歌者-呢喃與吟唱交織。歌曲巧妙融入
詩人夏宇的法語口白,則更顯神秘、浪漫。這已經超越一個「流行搖滾樂團」能做的,你
可以聽見蘇打綠正將華語音樂推向另一種層次的唯美感動,而這是一齣音樂劇在你眼前真
實上演。
「一千座噴泉」、「交響夢」、「異次元的玫瑰」是火車沿途經過的三個站名。歌曲的鋪
陳也隨之演進,色彩由淺入深,情緒一首比一首濃烈。「一千座噴泉」是眾人可以齊聲大
唱的同樂歌曲,它會讓你擺動著身體,忘卻生活的煩惱。「交響夢」是午後的一陣春雨,
蘇打綠把春天午後悶熱浮躁、人們對於生活的倦怠寫入歌曲,經由一場莫名大雨的降下,
衝破了混沌、抹醒了睡意。聽完歌曲後的我們也像洗淨一身,由裡到外心、氣、神如此清
澈而透明。「異次元的玫瑰」雖然歌名聽來有點科幻,實則是一首熱情奔放、好似花蕊綻
開的叢林哼唱,旋律帶點國語老歌風貌,不禁令人猜想蘇打綠是否向「可愛的玫瑰花」致
敬?愛Kuso的他們,下回演出或許可以考慮再次帶來「花系列」組曲,經過「向左走,向
右走」音樂劇的磨練薰陶,六人的默契應會帶來更令人噴飯的搞笑演出。「嬉戲之後」、
「早點回家」是這趟春之旅的小句點,兩首歌分別融合了美國民謠與古典樂曲,而這也是
蘇打綠專輯中,經常會留給歌迷獨自探索的小驚奇。其中,「早點回家」是青峰今年春節
返鄉時,紀錄台東的爺爺奶奶與自己那份深厚的情感連結,子女對長輩的感念及老夫妻晚
年的相知相伴藉由歌曲表露無疑。
「春˙日光」是由12首小品交織而成的一幅美麗春景。青峰捨棄原有的上百首創作,在確
定新專輯主題後,完成12首全新作品。正如同青峰說:「這張專輯,你們會聽到生命」,
聽蘇打綠的歌曲可以忘卻煩惱、也能為生活激起漣漪-無論你需要一段旋律上填補心底空
缺,或渴求為平淡生活塗上一抹繽紛色彩,只要你願意把心交給他們,將自己浸潤在音樂
之中,用心感受他們對於音樂的熱情,你將會心滿意足,嗝出一顆顆音符氣泡。
(By Angus,2009/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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