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錄]歪著頭看‧我的烏山頭偏見(上)

看板documentary (紀錄片)作者 (新天堂樂園)時間21年前 (2004/11/13 00:58), 編輯推噓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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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著頭看‧我的烏山頭偏見(南藝場)  文/林木材 座落於台南縣官田鄉烏山頭水庫旁的台南藝術大學(前台南藝術學院),不僅風景優美、 四周寧靜,更有著許多「全台唯一」的研究所,而其中最著名的「音像紀錄所」,更可稱 為台灣紀錄片的最高學術殿堂。而每年約十月中旬舉辦的「烏山頭影展」,就是以紀錄所 學生的作品為主,驗收每學期結束後經過一個暑假的作品成果,而其所在六月時也有個校 內放映,讓老師們評論作品並打成績分數。 這次難得有幸踏入此校觀賞「烏山頭影展」,也才對南藝紀錄所有更深層的了解。撇去動 畫片,這次共有33部影片「參展」。先不論影展的操作與設計,這樣的馬拉松式放映要 全部看完也必須著過人的體力。我約看了一半數量,參與了幾場論壇,又看又聽、又聽又 看,頭居然不知不覺的開始偏移,歪歪的看著前方,腦袋裡開始有著諸多的想法,影展結 束後,才驚覺這些想法原來是自己的「偏見」,不過這至少也可以算是個人參與影展的小 小觀察,我想用條列的方式的慢慢寫出來,煩請各位忍耐閱讀。 一、.烏山頭「影展」? 胡亂聽說著法國一年大大小小加總起來,共有三百個影展以上,那台灣少說也有三十個以 上吧!而當影像創作如此普及平民化的當下,不論大小影展幾乎在「競賽類別」都會收到 百件以上的作品,其中最常的分類就屬劇情片、動畫片與紀錄片三種。我想拿年底即將舉 辦的「紀錄片雙年展」為例,它分為觀摩與競賽兩種類別,今年競賽類的入圍作品已經公 佈,共有二十部,而由公共電視投資製作的就有六部,其餘的片子也都是小有名氣的作者 所攝製的。試想在這樣競爭超慘烈的情形下,會有多少作品被淘汰,這些作品在紀錄片原 本就被縮小的放映管道底下,得以與群眾的機會也大大減少了。於是一個「不比賽」的影 展機制,好像真的是比較適合紀錄片的,至少只要參展了,就可以公開播映,予人閱讀。 為期六天的南藝烏山頭影展很棒的一點是讓這些學生作品可以被大家看見,不須比較,而 且大部分作者也都出席了映後座談,只是這個「大家」的範圍似乎有限。不論哪一天,觀 眾席上總是坐著一兩位老師,十幾二十位學生,再加上偶爾有著幾位進進出出像是誤闖叢 林的的校園遊客。後來當我了解紀錄所的「傳統」(六月的校內放映會)後,就開始想著 除了這些稀疏的遊客之外,會不會六月的時候也是同一批人坐在放映廳裡觀賞講話,那既 然是同樣的片子與同樣的觀眾,為什麼要放兩次呢?莫非是這兩次內容有不同?聽到有人 發言:「你六月的版本…」(請看第二點),我才有那種「阿!原來是這樣喔」那種感覺 出現。但如果只是影片內容上小小的差異,就有必要辦一個「影展」嗎?那「影展」跟「 放映會」差別到底在哪?是在於影展有精美又富質感的海報與手冊嗎?還是影展會有學者 與專家到場評析,意見特別寶貴;亦或校內老師的看法不夠多元?還是觀眾的意見就會比 較無法被採信? 源自於公開播映的美好想像,我侷限的以為「影展」本身應該能體現出某些特別定位與意 義,並且是個公開(公眾)場域,得以讓所有人觀看評析的(當然觀眾人數的多寡與影展 的成敗並無直接關係)。縱然有人說「烏山頭影展」只是個學生影展,但是so what?只 不過經過這次,「影展」的定義在我腦裡開始有點鬆動了,尤其是在這間有些偏遠的學校 裡。 二、被輕忽的他者與觀眾基準點 在南藝音像大樓的放映場域裡,時常可以感受到一種奇特的氛圍,是由觀眾、影片、作者 三方所共同營造的。場場的映後座談,皆有著不同的風格,有時言語激烈、有時溫馨感人 、有時則不知所云。 在影展中有兩種人是很勇敢的,一種是肯將作品參展面對觀眾的作者,另一種則是願意前 來觀賞並提出意見的觀眾們。而集體論述的力量是很強大的,甚至超越了作品本身(即便 作者在現場),每個人對於觀賞作品後的詮釋與想法,都是非常獨特珍貴的,只是在這公 開的場域內,幾乎場場都有著類似的發言,也主導著整個座談的進行,最常聽到的是「記 得你六月的版本…」、「跟你認識這麼久…」,或是總是拘泥於形式美學的質疑與討論, 再者則是從親友團發聲的加油鼓勵。言語齊飛的一瞬間,身坐觀眾席的我身份卻不停轉換 ,一下變裝為作者的同班同學,接著又得趕緊喬裝為一個美學評論家,再來褪去衣裳變身 為作者的同窗好友。身份與立場的不停輪轉,迷惑了自身原本獨特的觀後感,好像參加了 一個影像創作者兼好友聯誼大會,但我又不是影像創作者,而且我也不知道六月是怎麼回 事,突然感到個人身份的自卑與被輕忽,於是我只好舉起手,發出一些微弱的聲音與想法 。 烏山頭影展的影片很像與在場「大部分」觀眾們是有著無形默契般的悄悄神秘溝通。曾經 聽某個頗受大眾歡迎的導演說過:「電影的結構裡,最重要的是觀眾」,但如果觀眾的範 圍被設限了,並且有著在知識背景上的基準點,那這部電影,是不是就只為了這些「屬於 學院裡的觀眾」(包括自己)而拍。誠如之前所言,觀眾集體論述的力量是很強大的,或 許這跟放映的地點有絕對直接的關係,那是不是能夠試著把影展(全部影片)從「台南藝 術大學」跨出去,而不是只是依附在風和日麗、夕陽唯美的烏山頭水庫旁邊… 三、頗俱權威的學術聖殿 查了查資料,發現音像紀錄所和烏山頭影展都有著類似的獨特性,一個是全台唯一的研究 所,另一個則是獨一擁有最多紀錄片數量的非競賽類展場。漫步在這樣彷彿紀錄片的天堂 裡,微風吹來實在舒服至極,連空氣裡都好像挾帶著一絲絲的自豪因子。 曾經跟幾位非學院派的紀錄片工作者聊過天,他們也都有著個自對於紀錄片的迷惑與問題 ,然而討論到最後,他們居然異口同聲的認為這些答案應該可在這個紀錄片最高學術殿堂 裡得到答案。我想「唯一」固然值得驕傲,但在背後卻可能隱藏著一種造就「權威」的壓 迫力,尤其是經過了幾場座談與專題討論,從發言的順序與內容推敲,幾乎整場發言討論 的大都是紀錄所的師生們。然而在那樣一個學術區域裡,發言也有著無形的壓力,他者的 批評與意見也不知是否會被學術重槌給打壓的扁平。「權威很容易會造就封閉的態度」, 當在場的觀眾有人質疑著某些影片的創作形式與內容時,這種學術霸權即會翻出幾幅傳家 符咒貼在家門口,上面寫著「紀錄片跟其他創作不同,紀錄片有很多形式,紀錄片是跟人 有關係的,紀錄片是很複雜的」,隨即碰的一聲關上溝通大門,徒留些許呆滯傻眼的敲門 按鈴者。我很納悶,電影發明至今超過了一百年,然而從盧米埃兄弟開始的第一部電影「 火車進站」不就是紀錄片嗎,怎麼發展了這麼久,居然這些影像表現形式還能被一直創新 ,即便就算紀錄片的形式多樣而且是很複雜的,那複雜的問題對於一個音像紀錄所的師生 們,就不能夠抽絲剝繭的慢慢去討論解惑嗎? 學院好似教堂一樣,都有著神聖不可被侵犯褻瀆的不成文規定,彷彿過去台灣的戒嚴時期 皆視社會運動為洪水猛獸,或許比喻的太誇張,只是我想應該有人來試著撞撞這個上鎖的 大門,不然找鎖匠來開鎖也好。如果堅稱紀錄片是給「人」看的,那麼找個學校附近的居 民來看看片子,相信對於影片意見與想法,絕對不會比一個專家或學者遜色。 轉錄From 《紀錄片映像報》http://maillist.to/documentary -- 電影‧人生‧夢! http://mypaper.pchome.com.tw/news/fans/ 歡迎訂閱《紀錄片映像報》! http://maillist.to/documentary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0.59.91.103
文章代碼(AID): #11bElEsH (document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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