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 偶然與你相遇 /錢亞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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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柔性對抗世界的米蘭達裘麗 作者:錢亞東
本片做為一部作者電影,完整地展現了米蘭達裘麗對人生的觀察,而且她的第一次出手就
從小孩、青少年、成人、老年、學校、家庭、職場、藝術等面向全盤觀照,而且完全沒有
流失掉任何一個面向的趣味。
柔性的事物永遠美好,卻也脆弱地需要加倍呵護。這應該是米蘭達裘麗執導本片的觀點吧
。
《偶然與你相遇》一開場,父親到寵物店買給女兒的金魚,卻將裝著金魚的塑膠袋置放在
汽車車頂上忘了拿下來,一路上金魚袋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金魚仍悠游在水袋中,卻也
岌岌可危、險象環生。就像山姆曼德斯在《美國心‧玫瑰情》中拍攝隨風起舞的塑膠袋,
有種非人力所為的柔性美感,卻也看見了不能自主的無奈和塑膠袋的顫抖。
導演米蘭達亦步亦趨地目視這場金魚袋翻落的追車過程,已經訴說了她認為柔美事物具有
不可知的脆弱和必須全力呵護的執著。
《偶然與你相遇》雖然以一對夫妻的離異做為劇情主線,但貫穿的卻是自導自演的米蘭達
裘麗,她的主業是獨居老人的計程車接送,可是私下一直在進行錄音錄像的裝置藝術。
於是我們看到大量的創作過程,不只是電影的,更是裝置藝術的。裝置藝術常讓看不懂的
人覺得這是一種瘋癲的行為,但是當米蘭達裘麗開始和美術館策展人打交道,為了
裝置藝術和真實人生的互動而努力時,才令觀眾發現比裝置藝術還瘋狂的絕對是「人生」
。而裝置藝術的真實性,如果沒有之前的劇情關於生命上的舖陳,其實看起來還是極端
空洞的。這一條描寫藝術創作的劇情支線,有米蘭達裘麗和美術策展人的精彩對手戲,
還有MSN的高潮戲(比《偷情Closer》的網路聊天戲還要爆棚),劇本寫作得非常高明,
絕對會拍手叫好,她一次交待了藝術和人生、網路世界和感情交流、真實和虛擬等等
多重命題,卻都能保有導演女性立場的柔性訴求,既不尖銳又不晦暗。
當然,劇情主線仍然是男人與女人的感情,米蘭達裘麗和離婚男主角的偶然邂逅有著命運
的驚喜和小小的算計,在這個部份滿足了大家想要看到愛情電影的期待,卻又不傷懷和
不濫情,讓我想起了吉本芭娜娜的小說和岩館真理子的漫畫,女作家們在處理感情的
人事物之用心往往令人玩味,也許和大師們的境界迴異,卻更有一些唯有她們才能
表述出來的立場。
本片做為一部作者電影,完整地展現了米蘭達裘麗對人生的觀察,而且她的第一次出手就
從小孩、青少年、成人、老年、學校、家庭、職場、藝術等面向全盤觀照,而且完全沒有
流失掉任何一個面向的趣味。只能說佩服,也希望趕快看到第二部作品。
當電影結尾,一幅雀鳥的寫實畫作掛在樹梢時,正如登場時的那隻金魚,生命的柔弱美好
,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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