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閒聊] 羊男也許真的不好看
※ 引述《upword (藍藍的海洋)》之銘言:
我不甚確定筆者是否想以其「詼諧」的手法,表
現其對《羊》一片之心得。我想,這部片很難以「我
是要被娛樂」這樣的期待去看的,況且不是每一部電
影都必須接受如此「好萊塢」式的品評。寬廣些來說
,電影不單單只是一種影像娛樂,它勢必包含:一部
電影想要傳達些什麼、紀錄什麼、在歷史之中它處於
一個什麼樣的位置等等。如同文學如同眾多的藝術,
電影內涵甚廣,也非鎖定每一個觀賞階層,因而當我
見到「羊男也許真的不好看」,這樣的言論時,我仍
要出來嚴肅地替它平反。
《羊男的迷宮》將背景設置於1944年,我們
得先了解,當時二次大戰打得如火如荼,西班牙正值
法西斯主義獨裁的統治(法西斯主義與納粹主義是非
常反共的);同時,於1944年,德國與義大利(
法西斯主義由義大利為中心傳散)終於投降,非常著
名的戰役即是「諾曼地登陸」。《羊》一片,不能單
視之為奇幻電影,歐菲利亞完成一個又一個的任務,
每一個細微的段落都是隱喻,蟾蜍肚裡的鑰匙/糧倉
的鑰匙、食嬰人的匕首/妳藏於裙褶的小刀、倒數的
沙漏/沉默於死亡時間的懷錶,時而,歐菲利亞是現
實之中與法西斯對抗之瑪西蒂的鏡子影像,她們同樣
為了生存而堅強而無畏而前進。
歐菲利亞並非逃避,我想,把逃避與寄託畫上等
號是一個很大的錯誤。保羅奧斯特於《布魯克林的納
善先生》嘗寫道:「當一個人有幸生活在一個故事裡
、生活在想像的世界裡,現實世界的傷痛就會消失。
只要故事繼續進行,現實就不再存在。」將靈魂脫離
現實並非一種逃避,而是為了獲得一些,在現實中繼
續前行的勇氣。簡媜曾表示,翻開一本書意味著此世
界死亡,彼世界甦醒。此世界即現實,靈魂跳脫到另
外一個層次,生命並非只有現實這個平面,生命是立
體的、多面的。(一本書亦可改成一首歌、一部電影
等等。)
再者,我如此解讀,歐菲利亞一直不肯放下手中
童書的這件事。歐菲利亞的母親告訴她,生存於現實
很困難很複雜,總有一天她會明白,童書之無用。童
書象徵的是想像力,以及對這個世界的善意純真,願
意接納之、包容之。西維亞‧普拉說:「每一個成人
都是一個劫後餘生的人」,似乎在成人的途中,想像
力是其中必然的斷肢。
劇情裡,歐菲利亞之母親因為生育而死亡,但換
個角度看來,死亡之中將有生命的誕生,如同電影的
第一個畫面:歐菲利亞之死,其欲表現的絕非絕望,
使用倒敘的手法,甚至是垂死橡樹最後竟開出潔白之
花、歐菲利亞之死引導她的靈魂來到地下輝煌的王國
,這些事件在在述說同一件事情:死亡,僅是另一只
生命的開始。
1943、1944年亦是義大利、德軍投降的
年代。上將被殺,象徵這些國家的戰敗。
我必須一再強調,不是每一部電影都能以「娛樂」
為前提,不符合「好萊塢」式的電影,就是難看的電
影。次而,對於一項事物有所「期待」,便決定你觀
看的立場與角度;而你於隙罅中覷之,與你鳥瞰之,
必有不同,其間差異可想而知。了解一部電影的背景
我想不這麼難,也是讓自己在欣賞完電影以後有值回
票價之感,必備的功課!
或許我對《羊》一片讚賞過高,但我真佩服其表
現的手法,總總的隱喻。若在事前能簡閱過這些西班
牙的歷史,《羊男的迷宮》真的是一部好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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