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雷]《誰是掌鏡人》越戰經典照片之謎

看板movie (電影)作者KevinMoleaf (陸坡)時間1小時前 (2025/12/12 18:06)推噓0(0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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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照不到的地方，關於攝影／正義／普立茲攝影術被發明開始，人們不只從模仿現實的寫實繪畫解放，跳脫到另一種以科技和光學，快速掌握到真實之外，也記錄下來每個曾經，尤其是歷史的瞬間。雖然現在很多人用AI合成照片以假亂真，但至少過去一些發生在世界的故事無法被造假，就像是戰爭的片段。在二戰之後和平持續遲到，而新一波冷戰開啟，也讓民主和共產兩大陣營在某些國度熱戰，德國、越南、朝鮮都是一個例子，但也因此攝影師捕捉到的瞬間，才會帶給世界無比震撼。但如果這震撼的實際攝影者是另有其人？《誰是掌鏡人：越戰經典照片之謎》，是拍攝近年震驚新聞、攝影圈，世界知名的攝影作品「燒夷彈女孩」爭議的紀錄片。照片中，全裸燒傷的少女，展示越戰恐懼與可怕，讓美國反越戰的浪潮升溫。拍攝記者黃公崴因此獲得普立茲獎，但50年過去，當年美聯社駐西貢的編輯打破他的沉默，他宣稱：拍攝這張照片的攝影師其實另有其人？《誰是掌鏡人：越戰經典照片之謎》是什麼電影？過去的歷史常被戰勝者所編譯，不管是亞洲、歐美或世界各地，過去透過文字撰寫或是一些物品和繪畫，透過這些去了解一個時代，而不管是歷史學家或考古學者，都是一次次的小心推估、大膽假設得出結論，卻也一次次被新的資料與紀載所推翻。到如今照片與影片的出現，讓一些故事變成不是只有單方面的視角來呈現，而是有更多元的角度，讓我們來還原歷史，如：二戰不只有揭露納粹集中營惡行《集中營攝影師》故事，也有丹麥戰後，逼迫德國少年兵挖沿海地雷的《拆彈少年》黑歷史。其中拍照是保留曾經故事的好媒介，與影片的連續性不同，相片的呈現有著「決定性的瞬間」，一瞬間畫面中的每個動作、每個表情或細節，都勾勒出如同畫作般機率性的美感。其中普立茲「突發新聞攝影獎」，就是針對這不可預測，突發決定性新聞事件衝擊照片而設立，像是最初得獎《The Kiss of Life》（1968）電工在電線桿上人工呼吸昏迷的同事、之後《Saigon Execution》（1969）在越南西貢南越警察總長槍殺越共上尉的瞬間照片。其中一張在1972年拍攝、隔年獲獎的照片《The Terror of War》（1973），俗稱「燒夷彈女孩」，全裸女孩燒傷奔跑的照片，逆轉了美國人民對於越戰的看法。紀錄片《誰是掌鏡人：越戰經典照片之謎》並非是探討南北越，共產與民主之爭的電影，而是更細節的調查關於「燒夷彈女孩」這張照片，是否真為美聯社華裔攝影師黄公崴所拍攝？起因在於50年後當年負責越南的照片編輯卡爾．羅賓森連絡上『七號圖像社』創辦人蓋瑞奈特，表示他要說出一個多年真相，也就是獲得普立茲獎，舉世聞名的「燒夷彈女孩」照片，並非出於美聯社攝影師黄公崴之手，而是越南當地一位特約越南攝影師，阮清藝。這讓蓋瑞奈特非常震驚，如果真如卡爾．羅賓森所言，這將不只是美聯社的醜聞，等同於黃公崴冒用原本越南攝影師阮清藝的名義，挪用這張照片，並獲得普立茲獎。蓋瑞奈特開始著手調查，並且透過卡爾．羅賓森的越南太太牽線，看是否可以找出阮清藝這位攝影師。有意思的是，委託的法國鑑識公司，利用最新科技重構現場，調查這張照片拍攝角度是黃公崴？還是阮清藝？哪一位比較有可能？甚至調查拍攝的相機款式與鏡頭，也將一切資訊告知美聯社與普立茲官方，而隨著調查到最後，真相有結果了……嗎？《誰是掌鏡人：越戰經典照片之謎》分析與延伸：這部紀錄片，在日舞影展首映後，就引起世界新聞攝影圈內的譁然，而也產生許多後續效應，除了美聯社否認自己前照片編輯卡爾．羅賓森的指控外，黃公崴則避而不談這件事，也未接受紀錄片的邀請辯駁。關於《誰是掌鏡人：越戰經典照片之謎》中對於「燒夷彈女孩」的照片的調查是從2022年開始。是關於卡爾．羅賓森寄信聯絡了戰地攝影師蓋瑞奈特，敘述這段往事因為自己的錯誤，希望致歉於真正拍攝「燒夷彈女孩」照片的攝影師。而有著豐富戰地攝影經驗，在業界受到尊重的蓋瑞奈特，對此震驚也願意展開調查。會有這樣的想法，除了卡爾．羅賓森過去的愧疚之外，他越南妻子也參與越南攝影圈聚會多年，在越南當地其實一直對於「燒夷彈女孩」的照片有所爭議，因為許多老一輩的越南攝影師認為這張照片的作者是越南特約攝影師－阮清藝，而非現在大家普遍認為的華裔攝影師黃公崴。也讓羅賓森想要透過第三方來調查這件真相，弄清楚多年來自己的愧疚、越南攝影圈的低語、還有關於美聯社攝影師黃公崴，想讓當年這張照片的真相再次釐清。蓋瑞奈特很有興趣探討真相，並且找來導演－鮑．阮，來追查此事、拍攝記錄，才有了這部《誰是掌鏡人：越戰經典照片之謎》的紀錄電影。其實像這樣有作者或外在爭議性的大過歷史照片本身，《誰是掌鏡人：越戰經典照片之謎》的「燒夷彈女孩」不是特例。例如同樣知名的一群工人坐在高空鋼條吃午餐的照片《 Lunch atop a Skyscraper》（1932），這張照片就因為當時歸檔照片的錯誤，多年來將作者名字誤植另一外攝影師。另一張經典的《The Falling Soldier》（1936），戰地攝影師羅伯特．卡帕，拍攝的西班牙內戰士兵中彈倒的瞬間，在多年以後有了擺拍爭議，如今原攝影師死亡，真偽也難以鑑定。但這些狀況也讓人對於照片新聞攝影的真偽、內容的真實性抱持懷疑態度，而如今來到Ai 網路多樣的時代，假新聞、假照片層出不窮，讓觀看各種照片、影片都多一絲戒心。在《誰是掌鏡人：越戰經典照片之謎》紀錄片公開之後，黃公崴與美聯社反駁真實性，而卡爾．羅賓森認為是照片真正作者的越南攝影師阮清藝，也早在2024年過世，如今也與當年《The Falling Soldier》槍手之死是否擺拍同樣，成為了各說各話的羅生門。對於反駁聲音，此片阮導演，則表示這部紀錄片所有的考證除了歷史記憶之外，都有著鑑識科學作為依據，並且指出當年特約記者會被要求上繳底片，故認為黃公崴與美聯社無法以此作為自己是照片所有人的決定性證據。《誰是掌鏡人：越戰經典照片之謎》值得一看嗎：雖然電影是用一種尋找照片的真正攝影師，和這張照片背後拍攝的真相，但其實電影從頭到尾，都是在探討關於那個2000年之前自由攝影師、戰地特約記者的待遇，很可能從頭到尾都是被剝削的形式進行。也就是比起「誰按下了快門」拍攝這張照片，成為反越戰的關鍵點。電影更在乎的是當年西方的軟性殖民，依舊存在，例如電影敘述替美聯社做事的東南亞各國的「特約攝影師」，冒著極大的風險，但是卻有多數照片以低廉的價格收購（含底片），甚至在刊登照片後並未放上攝影師的名字，在作品中成了被剝去創作姓名的無名氏。這樣剝奪原作者的權力，與偷竊無異，更是一種雖然不是真正的殖民，但依舊是誰有力量能讓世界看到就誰說得算的殖民思維。在批判當時美聯社這樣的作法其實不可取的，這只是再一次有權勢的一方再次擁有書寫他國歷史的寫照。同樣也是長期攝影師在照片被濫用與剝削中，到如今我們在許多社會上仍然可見，例如老闆認為攝影師的照片只屬於公司，而完全忽略拍照攝影師對於自己可決定照片使用權的權力，換在以創作謀生的各行各業都是如此，需要再被重視的。《誰是掌鏡人：越戰經典照片之謎》很巧妙的說到這點，我認為這跟從一開始美聯社前照片編輯卡爾．羅賓森，和戰地記者蓋瑞奈特他們追尋這件事，就不是要給黃公崴與美聯社好看，而是了解事實，並對自己釀成的多年錯誤，這股愧疚感，對越南攝影師阮清藝致歉。也因為多年過去，證據和當事人都不存在，故導演也以過去無名的特約攝影師們這樣的敘事為出發點，還有科學重構的證據，避開了對黃公崴與美聯社的直接批判，是這部紀錄片聰明也迂迴敘事手法。這也是後來關於創作者需要懂得合約，與保護自身創作的重要性。也是如今原作者對於作品除了屬於公司，但同時也屬於自己，像過去買斷式，由公司持有作品的模式，如今也慢慢的減少，並且透過契約告知。而當單方面毀約存在，無論是一個人、公司還是國家，也許有他的理由和歷史淵源？但在如今世界各國對法治的精神，與公平正義的追求下，有時爭的不是名與利，而是事件本身的公道，是否還在。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Plxre8nyYt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