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式喜劇的最佳典範--「維納斯」(取自"消遙"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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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式喜劇的最佳典範--維納斯
要是沒有英國老牌巨星彼德奧圖（Peter O'Toole）爐火純青的細膩演出，以及他憑本片再度入圍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的「加持」，《維納斯》這部來自英國、小成本的獨立製片，應該不太有機會能登上台灣的戲院做商業放映。這部英式喜劇擅用劇場背景的典故，讓彼德奧圖盡情揮灑他近乎本色演出似的優雅迷人，即使他以本片八度挑戰奧斯卡影帝再度失利，卻一點也不削減本片值得推薦的好看指數。
因為《維納斯》從故事本身開始，都幾乎可說是為七十五歲的「阿拉伯的勞倫斯」──彼德奧圖量身訂作。彼德奧圖飾演一個神似自己的退休劇場演員莫利斯，曾經風光也曾經風流，但他年紀大了，平日除了偶爾客串演演電視、電影裡行將就木的老人角色，他最常做的事，就是跟過去的演員老友們喝喝小酒，緬懷昔日榮景。有一天，老友家來了一個年輕的遠房姪女潔西，老友和她完全處不來，沒想到莫利斯反而跟她漸漸產生了交集。他帶著她在倫敦悠遊嬉戲，兩人漸生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他知道自己年華老去，並不是真的想「把」她，但卻又忍不住地，想緊緊抓住生命中
最後那一點點年輕奔放的氣味。
就好像當年比利懷德（Billy Wilder）請來葛蘿莉亞史璜生（Gloria Swanson）主演《日落大道》（Sunset Blvd.）一樣，《維納斯》的導演羅勃米契（Roger
Michell）請來七十五歲的影壇傳奇扮演片中的退休演員，這對彼德奧圖來說，不知該稱為明智或是殘酷之舉！但他確實為這部影片增加了更為厚實的重量。他純熟自然的演技，一雙蒼老但仍炯炯有神的靛藍眼珠，為這個很有可能被觀眾視為「老色鬼」的角色，詮釋成一個既優雅、迷人、卻又充滿寫實人性的藝術家。全片的喜怒哀樂幾乎都繞著他的表演旋轉，雖然彼德奧圖在上個月的奧斯卡頒獎禮上，第八度鎩羽而歸；但這完全不折損他在影壇的崇高地位，更無損《維納斯》的出色精彩。
過去拍過《新娘百分百》（Notting
Hill）的導演羅勃米契，擅長典雅、睿智的英式幽默，他把許多文學、戲劇、藝術上的典故引用其中，尤其片名「維納斯」在片中的意象豐富：既暗示著兩位主角之間的「愛神」，也是博物館中代表女性曼妙身形的象徵，最後甚至變成莫利斯呼喚潔西的溫柔小名。第一場戲的海景畫作，與最後尾聲的關鍵戲相互映襯，也靈巧點出莫利斯對於自由、夢想與青春的渴望。離婚老夫妻之間相知相惜的的細膩互動、劇場白髮老友之間既關懷、又稍有醋意競爭般的微妙友誼，也使得電影裡的情感層次不只放置在「老少」之間，變得更加豐富而溫潤，讓觀者在笑淚之間，心領神會。
除了彼德奧圖，年輕新秀茱蒂惠塔克（Jodie Whittaker）在影帝面前演來毫不怯場；而片中其他幾位資深演員也都是大有來頭。飾演莫利斯前妻的是英國影后凡妮莎蕾格烈芙（Vanessa Redgrave），飾演他老友的萊斯利菲利浦（Leslie Phillips）、理查葛里菲斯（Richard Griffiths）也都是英國老牌演員。幾個「戲精」加起來幾百歲了，但這部電影依舊拍得幽默風趣、溫暖人心，誰說老演員沒有春天？給他們一個好劇本，照樣能在銀幕上發光發熱，《維納斯》就是一個最好的明證。
（本文改寫於作者在《逍遙》月刊中的專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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