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 鈴木清順大玩狸御殿 多元又怪異
2005.11.10 中國時報 鈴木清順大玩狸御殿 多元又怪異
聞天祥
如果你關心的是這部電影的劇情,恐怕要大失所望。
改編自日本民間故事的「狸御殿」,描述愛美的城主得知兒子(小田切讓)美貌即將
超越他,竟不顧父子親情而將之放逐,年輕王子在途中巧遇狸貓變成的公主(章子怡),
於是展開一段人狸生死戀。
怪異的是,一般導演在處理這類題材時,多會為老掉牙的故事加油添醋,或讓角色變得
豐富些,然而高齡82的日本導演鈴木清順,卻以一種頑童的心態,非但不改俚俗的情節
,最後甚至還讓男女主角大玩我為你死、你為我死而沒完沒了的俗濫八股。
耐人尋味的也就在這裡。
「狸御殿」真正可觀的,不是那些花枝招展的和服(儘管它們確實美到令人眼花撩亂),
而是鈴木清順呈現這個爛故事的獨特手法。
很多時候它都像被擺在舞台上搬演的戲劇,以人造簡易的布景配合誇張的念白,甚至
光讓男主角繞著圈圈,一會穿衣、一會脫衣,就代表了他為愛人冒險的旅途上所遭遇的
冷熱夾攻。除此之外,充滿電影感的實景拍攝或以假亂真的棚內搭景,也會不時插入劇情
,來擾亂視覺結構的統一性。
鈴木清順也盡情運用2D、3D效果,製造各種人物與特效空間的關聯。一般電影對特效
的運用,通常是要觀眾掉入誤以為真的幻覺裡;鈴木清順卻反其道而行,藉由手法的更替
打破幻覺,製造疏離效果。
因此當日本的古典戲劇表演方法與綜藝節目搞笑短劇演法同時出現在本片,或是各種
音樂、舞蹈形式並存不悖,也就沒什麼好大驚小怪了。既然對立元素可以同時出現,
章子怡與其他日本演員的同片競演,也就被間接合理化了。
不過當她以中文連聲呼喚「羽千代公子」或是大聲宣告「這就是魔性的愛」時,還是有點
讓人啼笑皆非的。因為影片顯然罔顧文字用語的差異,日文對白硬翻成中文朗誦,自然
讓章子怡像個不會應用中文的人(狸貓)。
總之,觀賞「狸御殿」是種怪異的經驗,多元、混用的形式與媒介,不斷敲打著僵硬
的故事。值得一提的是,銀幕下早已往生的美空雲雀,經由特效重生,在銀幕上吟唱
女神之歌時,也讓人感受到鈴木老導演對生死交關與性靈不朽的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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