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文] [玉明] 夜間行動

看板FTV (民視)作者jean17 (jean)時間10年前 (2014/06/18 00:07)推噓4(4推 0噓 11→)

留言15則, 4人參與討論串1/1

【玉明／夜間行動】他不確定，自己跟那個極為安靜的人，是不是已經成為朋友。早在一開始，他就無法不去在意那道在夜間飄忽不定的身影。他的不安與渴望躲藏的心境，他意外地能夠感知的到。正因為如此，他無法置之不理，儘管他說他不需要他的「多管閒事」，嘴上抱怨他不請自來的攪擾。然而他卻知道，其實那人總是嘴硬心軟。有時他甚至猜到，那個習慣戴著面具生活的人，其實擁有一顆溫暖的心。那位從泉州來的方姓少爺，擁有他望塵莫及的開朗性格。貌似沒有任何一件事能難得倒他，他率真的笑顏能瓦解所有不堪的現實。據說他在短短個把月就成為大稻埕的新英雄，與傳說中的大俠「半天鷹」齊名，以絕佳的默契各自守護著大稻埕的寧靜。雖然不樂意承認，他其實有一點羨慕他，擁有自由自在的靈魂，天不怕地不怕。甚至就連像他這樣子的人，也能坦然無畏的接近。「今晚亥時在樹林會合，不見不散。」方玉以半認真的口吻向別過頭的家明說道。他們在傍晚的戲園巧遇，那時天色已逐漸昏暗，推門而入的方玉發現，獨自在無人戲台沉思的家明，手上難得沒有拿著那幅沾上油漬的畫像。略感不解的方玉卻沒有再提相關問題，就只是靜靜走到戲台前，剛好跟台上的那個人面對面。他決定不再過問，只因為家明與秀芬的事情，並不是他能全盤理解的。他決定暫時放開手，轉以他可以承受的力度拉他一把。既然他當家明是朋友，那怕僅是單方面地一頭熱，對於後者那種近乎內化的孤獨感，他從沒打算袖手旁觀。「我可不記得我們有約……話說回來你怎麼也來這裡？」對於前幾日方玉從自家奪門而出的情景，家明至今仍是記憶猶新。那天他一進門，就衝著他詢問秀芬回京城的事情，令他驚訝而無法忘懷的還有──與平日的印象呈現高反差，目光炯炯地望著他的方玉，硬生生收起他早就習以為常的玩笑態度，歛起的眉間無端乘載幾許凝重心事。「本少爺認為你身手了得，很適合跟大哥與我合作，一起來保衛大稻埕。」他以理所當然的口吻述說著貌似荒誕的邀約，神情卻顯得格外認真。就算沒把握家明會應允這份邀請，在更早些時候，方玉已自行跟天龍大哥提過這件事。為了促成這樁美事，他著實花了一番功夫說服大哥。他還不惜自賣自誇──總是形單影隻的大俠「半天鷹」，自從與巧扮「半隻鷹」的方大俠搭檔，武力值與智力值都獲得加乘效果。此時倘若能再添一名好夥伴，那他們的夜間行動更將所向無敵。光明會統領似乎只信任天龍，大稻埕的任務無論有多艱鉅都全數交付到他手中。在得知大哥就是半天鷹的那一刻，方玉就暗自決定要與這樣辛苦的他一同出生入死。英雄不是好當的，更何況保衛鄉里匹夫有責，身為外地人的他也想為這多事的異鄉盡一份心力。好比說戲園捉鬼的那段往事，秀芬姑娘口中的「鬼公子」被好管閒事的「方道士」逮個正著。狹路相逢的頃刻間，後者徹底記住了前者的所有拳路。在實際抓到「祂」略帶冰涼的胳膊之前，他沒料到那隻「鬼」竟是如此深藏不露，冷不防接過他不留情面的每一招，而且對桃木劍完全沒反應。那一晚可以說是他跟家明的初次見面，他幾乎像個冒犯者那般，擅自打破那個寧願「不人不鬼」的存在，長年以來自以為是的寧靜。「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不要再躲起來了嗎？」看著家明又揚起帶點勉強的笑容，他一眼看穿那藏在眼底，經過整理而有條不紊的哀傷。那份憂傷甚至足以滲透他波瀾不驚的心湖，讓他不知不覺放緩語調。空下的戲園只有他與他在。相對於第一次在這邊的相遇，那道躲躲藏藏的身影，已經能夠從布幔的掩護走出來，以帶點距離感的真面目跟自己面對面。意識到這點，方玉爽快地揮開摺扇，情不自禁地笑了開來。為何要找家明一起加入「半天鷹」的夜間任務，其實他也說不上來。也許，身為武癡的他，就只是私心想要再次見識見識那套不外傳的陳家拳。把那隻「鬼」自沉湎的永夜趕出來的他，在那一晚大聲對躲在一邊的「鬼」訓話。起初他是基於為民除害的用心，以及渴望不落於「半天鷹」之後，靠自己的實力在大稻埕贏得某個響亮的名號。只是現在名號什麼都已不再重要，跟對戲園情有獨鍾的家明暫別之際，方玉心想──不管那個人是不是已經走出黑夜。至少，他要陪著他，讓漫漫長夜不再作祟，讓內心的幽暗，不再化做難纏的鬼魂，日夜嚙咬那顆曾是傷痕累累的心。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4.38.2.179 ※ 文章網址: http://www.ptt.cc/bbs/FTV/M.1403021237.A.40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