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 台北電影節 愛作歹
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選擇在北影看同志電影成為一種習慣。但是,這些年片單關於同志
越來越少,題材也變得非常獨特,或許要跟酷兒影展做出區別,北影兼容並蓄的感覺。
於是,我用「同志」當關鍵字在電子片單搜尋,就找到了這一部國片。
愛作歹 Silent Sparks ,英文名「寂靜的火花」其實富有深意,暗喻一種在陽剛、犯
罪、牢獄之間流動的低吟情感。導演周平認識不少更生人,從他們的故事發展出今日在
大螢幕看到的情節。然而,是純屬虛構,不一定真的有這樣餵飽觀眾的BL傳說。
如果看預告片大概就會明白整體架構,阿弟仔在獄中受到大哥照顧,連身體都一起給了,
發展同性情愫,可惜出獄後,大哥就射後不理,阿弟仔受創,不知道他在躲什麼。
全片台語發音,國罵也被改編,言談中的草根對話,相信是有專家指導,非常道地。看感
謝名單,各領域專家皆有,製作團體相當用心,連環狀線旁的家屋景象是透過剪接而成,
營造吵雜紛亂的都市。映後座談中,飾演媽媽的范瑞君說看完電影,覺得好寫實,我也有
同感,故事就好像發生在生活周遭的小人物,出門就會碰到,那是底層討生活的兄弟們。
相信不少人看到媒體報導,焦點放在兩大男主角的吻戲,這的確是亮點,唯一作為同志電
影的特徵。起因來自阿弟仔需要錢,前案未清,後案又起,想出頭就得幫老大做事,偏偏
頂罪的代價就是賠償,甚至入獄。黑社會雖說講道義,彼此相挺,卻同樣現實,你有架勢
沒錯,但不給老大面子逞強,那下場可想而知。阿弟仔糾纏的咪幾是董仔信任的手下,在
獄中照顧阿弟仔,從挺他到X他,這部分導演並沒交代清楚,只是看到阿弟仔落入情網很
不知所措的無奈一面。還好,咪幾依然幫阿弟仔,鋌而走險替人開槍射服務處,可惜造成
無辜傷亡,那段開槍畫面,本應血腥恐怖,導演用了一種奇特的方式轉化,讓畫面變得有
點幽默又搞。當背景音樂響起,我腦海想到東京愛情故事的主題曲,總在男女主角相遇或
分開,規律地提醒觀眾,故事到這裡該結束了。同樣地,槍擊案發生,故事也到了尾聲。
撇開吻戲不談,這兩個男主角我認為力道還可以再重些,對於飾演咪幾的演員,我對其印
象跟「本日公休」好談闊論的兒子有些重疊,只是話少了點,扮演黑社會老大畢竟難度很
高,知情者一看就有無到位。另一個主角因為年輕,體格健美,導演有意無意把鏡頭帶到
冰塊肌跟黝黑肌膚,可能是要滿足觀眾的視覺。不過,力道還是少了些,江湖道義跟兄弟
情誼或越界曖昧,這幾個要如何拿捏,甚至是糾纏在一起,都跟劇本有很大關係。
由於整部片長只有七十八分鐘,其實蠻短的,整個故事如果完整,少說要九十分鐘以上。
導演鋪陳的場景主要是,果菜市場、家中、黑道經營的車行,構成黑道的生活圈,要看出
同性情愫如何發展,是不夠的。反而是某些地方才現身,像是按摩場所,董仔問咪幾獄中
的牢友,好像是知道一些事,不過導演在映後座談說那沒有代表什麼,只是閒聊。
或許是時間有限、力道可以再加強的原因,讓整個作品呈現家庭的因素為主,兄弟情為輔
的倫理戲。於是媽媽的角色吃重,范瑞君的同志戲劇演出,我印象深刻是逆女的角色,T
婆的鞭辟入裏,那時她不到三十歲的年紀,讓人驚艷。事隔多年,演出具有算命能力的仙
姑,知道兒子有兄弟命,在親情與上天旨意的拉扯,王爺囑咐的神意下,媽媽這個角色很
難演,死去的丈夫也是兄弟,兒子步入後塵,說他不孝又不對,說他愛玩也沒有,只是愛
作歹,回到片名設定的範圍。看完電影,就會深知「歹路不可走」絕非戲言。
當初在兩廳院買票,忘記這場有映後講座,本來想提前離席,後來實在是因為坐在中間,
出不了身,只能乖乖坐著。導演跟製片、主要演員都出席這場首映,幾位觀眾也提出很
有意思的問題,導演的出發點單純,就是想拍出這種隱而不顯的兄弟情誼。各主角也講了
拍戲跟對話中的深意。范瑞君跟施名帥講了一個點,很有趣,即拍片等待的沈默。
看似沒有溝通,實則做了最深層的交流。范瑞君說那會讓演員沒安全感,卻也給了演員發
揮空間,既然導演劇組都沒說,那就自己演吧。感謝導演跟這部作品,給了很多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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