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勒/第十號交響曲 [本事]
本事
在第九號交響曲完成後,馬勒立即開始第十號交響曲的創作,1910年
夏天開始動筆後,馬勒預計利用次年夏天的度假全部完成有五個樂章
的作品。可惜1911年2 月心臟病發,在夏天來臨前的五月十八日就去
世了,留下未完成的遺稿。
雖說是遺稿,全曲已經是完全可以解讀的狀態,不但已經寫好部分的
管弦樂譜,更記載對樂團的指示,因此全曲五個樂章已算大致成形。
五本分開的樂本,並在封面打上編號,故沒有演奏順序上的問題。第
一樂章是 adagio,第二樂章是scherzo,第三樂章是間奏曲(煉獄),
第四樂章是第二段scherzo,以及第五樂章終曲。
1924年,Alma詢問同是作曲家的女婿雷內克(Ernist Krenek )是否能
完成這首作品並演奏之。雷內克發現第一與第三樂章已經是完整可以
演奏的,因此稍事整理後,於1924年十月十四日在維也納由 Franz
Schalk 指揮此兩樂章。不久後並由齊母林斯基(Szemlinsky )在布拉
格演出。這算是第十號交響曲的頭次首演。同年Alma並出版了第十號
交響曲草稿的摹寫副本。在序言時Alma這麼說:
起初我視第十號交響曲為珍寶秘而不露,擁有這部作品
是我獨享的權利。不過該是我的責任,向世界揭露這位
大師最後遺緒的時候了。
有支持,就有反對。Alma詢問Walter、Adorno、Ratz、Koussevitsky
、Klemperer等人,都反對第十號補完計畫。有人認為,即使像是
Adagio 都算是不完整的作品,因為根據馬勒的習慣,即使是已完成
的作品,日後都還會反覆又反覆潤飾修改,更何況是只一半的作品?
Walter在1923年寫給 Alma 的信中提到:
沒有哪個作曲家會比馬勒更怨恨未完成的作品
被公諸於世。我很遺憾你竟然不顧這種深植於
他性格與作品的觀點,而將這缺乏唯原作者能
為之的校正與完成的次級品在公眾面前演出....
而阿班貝、魏本、雷內克等人更宣稱:由於現存草稿只不過是這部作品
的初階,因此他根本不可能被重建....
不過,1924年後,一部份失落的草稿又出土、加上雷內克版付印後,許
多人關心全曲的完成。Specht在1925年版本的傳記中,收回前言,並且
斥責那些認為演出第十號交響曲將玷污對馬勒的追憶的人,是他口中的
「清教徒」「假虔誠」。他說,Schalk演奏的樂章僅缺少內聲部及
countertheme,只要由一位與馬勒交往甚密且熟稔他作曲風格的高明作
曲家,這位作曲家當可發現通往終點的道路。這樣的人,他推薦
Schoenberg。1942年紐約馬勒協會會長傑克●德薩(Jack Diether)請
Shostakovich 補完"第十",但蕭氏以事忙為理由拒絕。德薩轉而拜訪
Alma 與 Schoenberg ,並取得一部份未刊行的手稿,Schoenberg本人
並表示有意接下完成其餘三個樂章的工作。但,不約而同,世界各地有
許多人展開這個工作,包括:英國的 Joe Wheeler,美國的 Clinton
Carpenter,德國的 Hans Wollschlaeger,和英國的Deryck Cooke,
其中, Wheeler 的版本更已完成而在倫敦演出了。
1960年,BBC 企畫一組馬勒百年誕辰的節目,製作群並商請,自劍橋大
學畢業後曾在BBC當製作人的,Deryck Cooke, 擔任馬勒第十號交響曲
的解說員。庫克與組員詳談後,決定提出演奏全曲的節目企畫。限於時
間急迫,1960年十二月十九日,BBC 第三頻道,播出由哥舒密(Berthold
Goldschumidt )指揮(以雷內克版為藍本的)庫克版第一、第三、第五樂
章,而第二、第四樂章仍未完成。
Alma聽到 BBC 播放"第十"全曲,怒不可遏,背後的理由是庫克從
Schoenberg 處未經授權取得並使用了一些未刊行的手稿。據此Alma以
著作權為理由要求庫克不可再演出。但德薩將BBC的廣播帶給Alma 聽過
,並請指揮家哈洛●邦茲解說。Alma聽到亡夫未竟的作品終於以完整的
姿態迴盪在空氣中....要求將終樂章再播放一次。演奏終了,她輕輕呼
了一聲:
"Wonderful!!"
幾天後,庫克版終於獲得演出許可,Alma說:「僅此一次,我全權授與
你在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演出第十號交響曲的權利。」Alma則在1964年
去世。其女安娜同樣支持庫克,而且法國馬勒學者 Henry-Louis de La
Grange 並將收藏的44頁未發表送給庫克,至此終於補上了第二、第四
樂章。
將這兩部分加起來,就是庫克版第二稿。1964年八月十三日,由哥舒密
指揮倫敦交響樂團在皇家亞伯特廳首演。次年十一月十五日,由奧曼第
指揮費城管弦樂團在美國初次首演,獲得相當高的評價。至此,幾可說
庫克版已是被接受為可實際演奏的版本。
Wollschlaeger 放棄了補完的意圖。庫克本人仍不滿足,再根據馬勒的
草稿做細部修訂,並與其他馬勒學者合作,以使更接近馬勒的原意。
1972年十月十五日,莫里斯(Wyn Morris)指揮新愛樂在皇家亞伯特廳做
初次公演,是為庫克版第三稿。Carpenter和Wheeler則競爭著第二把交
椅,不過這兩版的演出機會仍不多,一方面是庫克版受到Alam加持,幾
已成為欽定版,一方面是當時反對氣氛仍濃厚,仍有許多Specht口中「
清教徒」「假虔誠」的有力人士,視此不道德的行為。另一方面是,庫
克版聽來並沒有那麼馬勒。庫克本人在序言謙稱只是做了 "substutite
composing","imitational composing","Pastiche composing",他
的意圖絕對不是「完成」(completion)或「重建」(reconstruction)這
部作品。他說:「認為有人可以重建這作品的想法,不過是個幻覺。」
他所做的不過是,「將馬勒死時所達到的階段,再現(represent )成可
以演奏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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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行無常 盛極必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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