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雷] 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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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不需要交往才能飾演銀幕上的情侶,但有些愛情恐怖片太過激烈、極端又親密,大概
只有現實生活中的夫妻檔戴夫‧法蘭科與愛莉森‧布里心臟大顆到願意且有辦法駕馭。《
永遠在一起》在2025年日舞影展首映,馬上引起轟動,用肉體恐怖將愛裡的依戀搬上大銀
幕,既大膽又赤裸。
當愛情在時間的拉扯下逐漸變質,提姆與米莉決定搬離喧囂都市,前往偏遠鄉村展開新生
活,試圖挽救搖搖欲墜的愛情。某一天,他們在洞中暫時棲身,待雨停後離開。一股無法
解釋的詭異力量,悄悄滲入他們的生活之中,也逼迫他們面對愛情中最深層的依賴與恐懼
。
雖說電影開宗明義地表明自己是部肉體恐怖片,但嚴格來說,片中的肉體恐怖元素並不如
今年入圍奧斯卡並抱回最佳化妝與髮型設計的《懼裂》。另一方面,《永遠在一起》反而
置入不少鬼片元素,像是最常見的突發驚嚇(Jump Scare)、會潛入觀眾夢境的毛骨悚然
臉孔,以及窗戶與長廊等未知空間的應用等等。即便是對肉體恐怖免疫的觀眾,倘若不敢
看鬼片,可能要稍微斟酌,或隨時準備好在氛圍不對時閉緊雙眼,以避免恐怖的臉孔烙印
在潛意識裡。
雖然大分類上是恐怖片,但本質上仍舊是部愛情電影,深入探討男女主角的愛情長跑關係
。不是以說教的方式,而是讓觀眾自己從兩人的對話去體會他們的關係出了什麼問題,甚
至會投射、反思自己的關係。我們常說「穩定交往中」,當一段關係「穩定」,究竟指的
是兩個人與一開始一樣愛著對方,還是只是習慣彼此的陪伴呢?《永遠在一起》探討的主
題是「Codependency」,中文並沒有固定的說法,關係成癮、共依存症、互累症都有人說
。指的是在不健康的依賴情況下覺得不能沒有彼此,以米莉與提姆的情況來說,由於提姆
是一個30歲還不會開車的美國人,又以玩音樂維生,米莉總覺得對方必須依賴自己,所以
經常說出貶低提姆的話。
很多恐怖片都以邪教作為基礎,像前幾年的《仲夏魘》、《咒》與《薩滿》,而《永遠在
一起》也不例外。雖說沒有成群教徒眼神空洞的集體膜拜場景,但電影透過米莉親切的同
事傑米述說兩人前幾天誤入的洞穴是倒榻的舊教堂,暗指背後其實有邪教與超自然的力量
,而後續發生的事情更將聖經中「因此,人要離開父母,與妻子結合,二人成為一體」的
比喻具象化。除此之外,還引用柏拉圖在《會飲篇》裡說:每個人原本都有兩顆頭、四隻
手、四隻腳,因為宙斯不希望人類太過強大,而將人劈成兩半,所以人終其一生,都在尋
找「另一半的自己」。這或許也是為什麼我們總稱呼自己的重要他人為「另一半」或「靈
魂伴侶」。
「分開(split)」一詞在片中提到很多次,當然富有雙關意味。不論是米莉與提姆在談
論到兩人搬離城市的決定是為了不要與對方分開,還是兩人的軀體開始無法控制地黏在一
起之後,他們想盡辦法「切開」自己,都是分開的各種面向。關係中的兩人,必定會想花
時間與對方在一起,但多少算是太多?保有什麼程度的獨立才算正常?當我們承諾對方要
「永遠在一起」,我們指的絕對不是像電影中一樣字面上的「永遠不分開」。
米莉與提姆最後互相理解,願意為彼此犧牲,只希望對方能夠好好活著,讓他們得以度過
「融合」的痛苦。在《永遠在一起》的世界觀裡,米莉與提姆以及傑米與他的愛人都是「
成功的」愛情,是兩人「成為一體」的最佳解。傑米口中「你不會想要的另一種結果」便
是洞窟裡那兩位迷路旅人,他們可能就是所謂的「失敗的結合」。現實生活中結婚與愛人
當然不會遭遇如此可怕的下場,但幸福美滿的關係與失敗的結合又何嘗不是人生百態常見
的結果呢?
《永遠在一起》也致敬許多經典的恐怖片,像是米莉與提姆開始無法控制地想要靠近彼此
時,在走廊上做出《大法師》裡彷彿瑜珈輪式的四肢反轉蜘蛛爬行後彎姿勢,以及各種考
驗柔軟度的肢體變形與彎折的動作,還有如《驚魂記》中的經典俯視淋浴場景,只是提姆
並非在此被砍殺,而是受到米莉的牽引而獨自在淋浴間裡撞牆,以及不少驅魔電影都會出
現的人體漂浮,差別在於米莉並非懸浮於床上,而是全身貼在玻璃門上顫抖,極欲穿透玻
璃與提姆結合。
導演以視覺上非常震撼的肉體恐怖呈現出無形的愛,的確是極為有趣的嘗試,雖然對於恐
怖片愛好者來說,《永遠在一起》或許不夠恐怖,有點搔不到癢處,對膽小的影迷來說,
可能口味又稍微重一點,但若是以一部反思愛情的電影來看,它還算有料,也值得品味,
還能讓觀眾在觀影結束檢視自己是否也正在現實世界拍愛情恐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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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大家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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