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獻魚》若人生是苦，為何還要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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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名稱】：獻魚
【官方平台】：Netfl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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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一部讓自己有癮頭的戲，真的是門玄學。
其實一開始，我並沒有預期自己會喜歡上這部作品，
起初，還一直因為男主角的長相而分心，
所以，
一直沒有很認真地去共情「司馬焦」這個角色，
只是跟著廖停雁把司馬焦當成一個「瘋得很徹底的老闆」，
不過，這個老闆偶爾會被廖停雁逗出很可愛的一面，
也逗得讓我在螢幕前露出姨母笑，
整體來說，就是一個追起來很「輕鬆」的配飯劇。
《獻魚》整體的調性確實就是輕鬆的小品路線，
是我認為不會讓我想要特別寫下心得的戲劇作品，
不過，
當我看到第十二集，
司馬焦夢見媽媽拿著刀要他自己親手殺了襁褓中的自己，
我才開始真正「看見」與「共情」了司馬焦的矛盾，
也好像看見了《獻魚》輕鬆背後的一點點關於「存在」的隱喻。
我非常喜歡十二集的這段劇情，
這段劇情裡，
我先看見男主角臉上出現了稍縱即逝的見到母親的孺慕之思，
這是一向冷情的司馬焦身上很難得與罕有的溫度，
然而，
就在男主角從母親手上接住「自己」的那一刻，
卻聽見母親對他說：「殺了他！」，
我看見了男主角強迫自己不去在意被母親厭棄的難受，
以及，
男主角對此產生了必須否定自己存在價值的孤獨。
而這一段劇情最引我興味的地方，
其實是司馬焦對「殺了自己」給出的答案──「不！」
在此之前，
司馬焦一直都以為活著這件事很討厭，
也因此，
經常沒有把他人的「死活」當成是一件「有重量」的事，
但，
他其實不是那種「無法感受人情」的「反社會人格」，
嗜殺的瘋狀，其實，是源於內心對自我的厭棄──
強大且看似擁有一切的他，其實很討厭自己，
但，強大的他，
也十分努力地不讓自己被這份自厭打敗。
遇見廖停雁以前的司馬焦，是一個孤獨又壓抑的人，
過去的他，
一直都是靠著殺掉「羞辱他」的人的念頭活下去，
五百年來，
他看透了仙門的虛情與假意，
也領悟天道的不仁──
強者只是反哺世間的存在
(我很喜歡這部劇天道對強者下的這個設定)
因此，他不願浪費任何時間與偽善者虛與委蛇，
也無心打造一個更強大的仙府，
因為，他打從心底否定活著的意義和世界存在的價值，
他並非冷血無情或沒有智慧，
相反地，他是因為太懂與看透人性，所以，才變得無情，
他太清楚「變強」的執念是如何讓人變得「可笑」又「可悲」：
司馬焦生來便是仙府中最強的存在，
擁有著仙府中人人都貪求的靈力，
但這份「強」，
卻硬生生地燒毀他生命中所有的一切，
讓他的生命只剩下讓人畏懼的「強大」。
因此，他蔑視著這樣的世道，
他鄙棄這樣的世界。
遇見廖停雁以前，
司馬焦認為把「慕強」的世道與世界破壞殆盡，或許，就可以一吐怨氣，
就算這個念頭的最終結局其實就是「殺了自己」，也無所謂，
因為，「活著」並沒有什麼意義，
所以，
他始終都看起來「瘋得非常冷靜與自信」。
直到，他遇上了非常「弱」的廖停雁，
他發現這樣靈力低微的人，
卻仍能在這樣沒有意義的可悲世界中活得自在悠閒，
這份由「弱」而來的「寧靜」，
是司馬焦從來都沒有擁有過的事物，
也是他最開始想為了廖停雁放棄「玉石俱焚」的原因──
不想讓這樣的「寧靜」跟著他一同消亡。
司馬焦一直都有強大者的自信，
但這份「強大」也使他無法選擇「停下」，
遇見廖停雁以後，
司馬焦才漸漸學會「放自己一馬」，
與珍惜「生命」的重量。
正是因為司馬焦承受過因強大而來的痛苦，
所以，其實，司馬焦是很能理解痛苦的人，
也才會想要去破壞這個充滿痛苦或帶給他人痛苦的世界。
而這對廖停雁而言是不太能理解的，
但停雁可愛的地方就在於他不會因為不理解而自以為地去阻止司馬焦。
仙界篇(第一世)的司馬焦，一直有種把世界掌握在手上，
睥睨世間一切的自信，
直到這份自信使他失去了廖停雁，
他才真的理解與接受所謂「強大」並不等於「無所不能」，
讓自己學會等待，
這是我覺得魔界篇(第二世)師祖特別迷人的地方，
雖然大家都不太喜歡魔界篇，
但我一直覺得魔界篇的司馬焦才開始真的有「仙人」感，
他開始做著他以前不會做的事──「庇護弱小」
就算焦急，
他也不會衝動或強迫他人聽令於他，
而是會耐心地「等待」。
雖然，劇中的大家都說多虧了師祖娘娘，
但，我覺得那是因為司馬焦成長了，
他因為遇見廖停雁，
而慢慢學會不再「孤獨」的活著。
《獻魚》頗異於傳統仙俠劇，
這部劇男女主角的犧牲和成長都是非常「個人」的，
他們的犧牲不是為了某個模糊的「偉大理念」或「前塵往事」，
因此，兩次的消亡看起來好像「輕輕的」一點也不「悲痛欲絕」，
然而，正是這樣「輕輕的」只希望對方好的念頭，
使得「兩人的存在」顯得格外「可愛」而不會太過「沉重」。
不管是強者還是弱者，「活著」這件事都不容易，
但如何去背負「活著」這顆巨石，是可以「選擇」的，
對司馬焦而言，
因為停雁，他願意繼續活下去，而不會選擇決裂的玉石俱焚，
因為停雁弱小，所以，他學著保護弱小，並且學著不去強迫別人強大，
這份不強迫也使他慢慢變得放鬆，變得可以示弱。
而對停雁而言，他透過認識司馬焦而學會「實際」強大起來，
認識司馬焦以前，停雁並不認為需要強大，
能苟一天是一天，
但因為司馬焦，
所以，她看見了「強者」的辛苦，而學著為強者強大起來。
我很喜歡他為了司馬焦而學術法的認真，
但這份認真也不是為了更強大，
僅只是為了守護身邊那個自己認為重要的人，
而這不就是「活著」有趣的地方嗎？
「如果我不愛你，我到哪裡都會快樂；
可如果我不愛你，我到哪裡都不會這樣快樂。」 (廖停雁)
「總之給了你的東西，你想如何就如何。」 (司馬焦)
這是我特別喜歡的兩句台詞，可以清楚看見兩人靈魂的本色，
所謂的相愛，
並不一定是要生死相許，
所謂的相愛，
或許就是讓彼此發現與擁有願意活下去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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