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問」《消失—神木下的夢》導演石佩玉專訪-下
Q:今年是飛人集社創團第20週年,石佩玉導演也是創團的團長,從一開始的
設定是成人偶戲,轉換為大人、小孩都適合看,這樣的轉變是隨著時間的推演,自然而然
的改變、還是導演抱著明確意識去改變?
石佩玉導演:
其實兩者都有,一個是時間點,因為剛好周蓉詩她來邀請飛人集社跟她一起完成「生老病
死」的三部曲。
讓我接著想到「欸!如果說我們的作品都一直限制在成人的話,會不會太侷限了。」因為
我是兒童劇團出來的,兒童劇團使用偶戲這件事,可以說是天經地義。但是我赫然發現,
如果真的要做創作,那兒童也該是我的對象,可是在當時的時空背景下,我對兒童太不瞭
解了,坦白說甚至是有點害怕。我的想法是,好吧!我們先保持一段距離,我先把我喜歡
的這個元素好好發揮,然後目標觀眾群先是設定在我熟悉的大人。
所以時間軸上來看,從開頭創團前面那幾年,我就很清楚知道,是給大人看的。辛苦的地
方在於,在那時間點、表演生態裡,都認定偶戲就是給小朋友看的,光是這件事情就攪和
很久。
(我:確實,要一直去扭轉既定的印象是很難的。)
對!已經是刻板印象了,不少人一聽到偶戲就會說:「偶戲就是給小朋友看的。」
(我:所以也算是身不由己,放棄一直解釋了,那就把小孩也納入進來吧!是不是像這種
心情?)
對!剛好是個契機,要做三部曲。心態轉變成既然劇團要把偶戲做推廣,就不應該把小孩
排除在外,應該也要納入進來。
(我:因為小孩是人類很重要的一部分,而且小朋友還沒有定型,這是優於大人的。大人
的溝通比較像先射箭再畫靶,常常都是已經有自己的定見後,才去做溝通。所以往往溝通
到後面,會心很累,不像小朋友是溝通的白紙。)
真的是這樣,所以想說對象不要再那麼拘泥了,就不如心態開放吧!只是前面我們一直宣
傳我們的戲是給成人看的,變得有點自打嘴巴(笑)。
後來決定要做這個三部曲的時候,就自己發展了另一個品牌—「小孩也可以看」,關鍵字
是「也」。
這就是為什麼我很開心聽到你前面提到,我們的戲大人、小孩都可以欣賞。而不是小孩很
開心,大人在旁邊打瞌睡。因為實話講,我在創作的設定上,默默還是把大人當成溝通的
對象。但我始終會記得我的對象裡還有小孩,所以有些太艱澀的用語或太複雜的故事情節
我就會去調整。
也因為我最初始設定的對象其實還是大人,順著這個創作脈絡,大人也可以投入到我們的
創作裡,那對小孩來講,也許看得當下,確實會覺得略略的艱深。
但本來我覺得給兒童或親子欣賞的作品,要把它做高,而不要做低,不要把小孩看得呆呆
的,絕對不要這樣做。
(我:我懂石導的意思,去年我和太太、女兒在看《長大的那一天》。的確對小孩來說,
會有一點難度,但像裡面有雙面轉換的角色,小朋友覺得很驚喜。有時候看作品,能享受
氛圍就很棒了,也不一定要強求說要從中得到什麼意義。像去年在臺北兒藝節,我們一家
看了法國創作者表演的《突然颳來一陣風》,他就是在操弄塑膠袋,要說這有什麼深奧的
意義,其實也沒有。但當看到塑膠袋變成一條龍在天空上飛,就是一種感官的衝擊。同樣
的道理,故事或表演不見得要給小孩什麼意義,只要給小孩留下深刻的印象,小孩長大了
就會繼續進劇場了。)
對!意義是大人想要得到的。你講得這些事,也讓我想到一個很棒的回饋。我們飛人集社
有個鐵粉的兩個小孩,在十年前看了消失,就自己回家運用素材,比如說用燈打影子,自
己也扮演劇中角色,演了一小段讓媽媽錄起來。
這兩個小孩延續這樣的成長經驗,其中有一個已經打算未來做音樂創作設計,兩個小孩都
成為很會運用媒材或是思考能力豐富的孩子。
我們做三部曲的時候,我們的初衷是孩子看到這些簡單的元素,可以帶回去自己玩,家長
看到這些簡單的元素,也可以陪伴小孩一起玩。那教學現場的老師們,同樣也可以運用這
些手法教導孩子。
(我:也呼應前面導演講的,略略艱深的好處,是大人和小孩可以一起去討論,這跟看繪
本提倡親子共讀的想法是一樣的。)
對,這些生老病死的題材看似沉重、嚴肅。但我們用的手法會讓它輕盈一點,並且作為一
個橋梁或平台,讓大人和孩子可以有互動。一起看完戲,台上表演在玩的東西,回家都是
能夠試著找物件去玩的,通通可以自由去延伸。這也是希望在表演裡傳遞給觀眾的訊息。
演出地點:臺灣大學藝文中心遊心劇場
5/17~5/19共六場
售票網址:
https://www.opentix.life/event/1735139795259437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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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01.10.44.41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Drama/M.1715182223.A.DD3.html
※ 編輯: artreborn (101.10.44.41 臺灣), 05/08/2024 23:5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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