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18層公寓
颱風天 太無聊
我繼續來修正剩下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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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賤可賤,非常賤!
(宋哼間奏)
馮:「一乾二淨,接二連三,推三阻四四捨五入五顏六色七情六慾七上八下七零八落
賤賤賤賤賤!誰能比我賤!誰能…比我…啊賤!」
宋:等,等會兒,你這第一招?
馮:排除異己,要一乾二淨。
宋:第二招?
馮:貪瀆舞弊,是接二連三。
宋:第三招?
馮:擔負責任,他推三阻四。
宋:哼!
馮:收取賄賂,四捨五入。
宋:啊!
馮:清點鈔票,五顏六色。
宋:嘿!
馮:包賭包娼,七情六慾。
宋:去!
馮:上面要查辦了,心理七上八下。丟官、罷職、逃跑、移民,七零八落。可憐老百
姓被整得是七葷八素。
宋:他們就在樓上練這個啊?那你說「蘇武牧羊」怎麼回事?
馮:我住幾樓?
宋:十八樓?
馮:我樓上的樓上。
宋:嗯?
馮:八樓,他們家「蘇武牧羊」。
宋:他們家牧羊?
馮:他們家養牧羊狗!
宋:公寓裡養狗,是有一點不衛生。
馮:一點兒?十八點兒!他們家號稱「十八王公」
宋:喔,十八王公是一隻大狼狗。
馮:一隻?十八隻!
宋:太多了!
馮:那個髒!那個臭!那個吵!就別提了!
宋:嗯。
馮:那一天電梯壞了,我得從一樓走到我那十八樓去。
宋:爬上去太辛苦了。
馮:走下去太輕鬆了!
宋:對…
馮:經過八樓,我這一聞…這是什麼味道啊?
宋:太臭了!
馮:一看他那門縫底下,居然爬出來一條一條的蛆來啊!
宋:太髒了!
馮:這不算髒!
宋:這還不算髒!
馮:再往下走一層,九樓那傢伙「為親嚐糞」,那才叫髒。
宋:為親嚐糞?那很孝順。
馮:孝順誰呀?那個傢伙滿嘴髒話,活像吃了大便啊!
宋:啊?
馮:我樓上的樓上的樓下。
宋:那是?
馮:剛才告訴你了,九樓啊!
宋:對…
馮:經過他們家門口,聽見他正在跟朋友打電話…(學)
我肏你媽的雞巴毛,你鳥袋子屄養的馬的死樣子,每天他媽的撇輪子,
把你老爸噴子拿來,明天拿鐵鍊往他們家賭他,我肏你個媽看它雞巴還
屌不屌,我肏!
宋:鼓什麼掌!這是人說的話嗎?
馮:我是研究語言的,我都想像不出來,那兒來的創意?編出這麼大一串髒話?
宋:就是了!
馮:少卿。
宋:嗯。
馮:拜託你。
宋:什麼事?
馮:你一向嘴巴比較髒…
宋:什麼?
馮:你的創意一向比較直接。
宋:什麼意思?
馮:請你盡全力,把你認為最髒的髒話說出來。
宋:這是一項艱鉅的挑戰。
馮:來!罵我!(身體緊繃)
宋:怎麼會有人這麼賤?要我罵他?
馮:來!
宋:你…沒人性!
馮:遜掉了!(身體鬆掉)
宋:你鴨霸!
馮:不夠!
宋:你殘忍!
馮:差遠了!
宋:你恐怖份子!
馮:喔!喔!掌握到要領了。
再來再來!
宋:你鄉愿!
馮:退步囉!
宋:你無知!
馮:回去。
宋:你沒種!
馮:(哈欠)啊……
宋:你政府官員!
馮:喔!喔!這句髒的有力道!
再來!再來!再來!
宋:你小偷!
馮:再來!
宋:你妓女!
馮:再來!
宋:你強盜!
馮:再來!
宋:你相聲演員!
馮:喔!喔!喔…不能聽了!不能聽了!太髒了!太髒了!哈哈哈!
宋:你童子雞!
馮:喔!
宋:你處女蟳!
馮:喔!
宋:你干貝!你魚翅!你鮑魚!
馮:喔!
宋:你龍蝦!
馮:啊……太猛了太猛了!
宋:我這才動動小指頭而已啊…
馮:少卿啊!不管你說什麼,聽起來都像說髒話啊!
宋:啊?
馮:趕快搬來跟我住,只有你能治得了九樓那傢伙。
宋:沒問題!
馮:好了好了!坐下,稍微休息一下,不要再講髒話了。
(小頓一拍)
宋:我說馮先生…
馮:哎呀!不要再講髒話了嘛你!
宋:我是在叫你!
馮:你是在叫我?不是再說髒話?
宋:不是。我問您那個「五子哭墓」怎麼回事?
馮:唉!我住幾樓?
(觀眾回答:十八樓。)
馮:我的樓上?
宋:十七樓。
馮:…的樓上…
宋:八樓。
馮:…的樓下…
宋:九樓。
馮:…的樓下…
宋:十七樓。
馮:…的樓上…
宋:到底幾樓?
馮:十三樓「五子哭墓」。
宋:該不會是一家葬儀社吧?
馮:比那還嚴重。
宋:那是?
馮:(台語)「貓仔間」
宋:特種行業?
馮:脫衣陪酒,整天在那兒雞貓子喊叫。
宋:雞貓子喊叫?
馮:那是形容他們的歌聲。
宋:啊?
(馮唱歌的同時,宋伴舞)
馮:(唱)「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土壤裡有我們的愛。如果是這樣,你不
要悲哀,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血染的風~采…」
宋:他們唱得不錯啊!
馮:那是我唱得不錯!(頓)那天,管理委員會改選,我報仇的機會終於來了!
宋:報什麼仇啊!
馮:我跟你講,我們大樓選票印得很有意思,印三格提名兩位鄰居,分別是一號,二號,
三號是一個空格,意思是說,如果你不認識前面兩位鄰居,或者你自己有更好的人選,可
以在第三號上面填上他的名字。
宋:聽說對面選人大代表也是這樣。
馮:我一氣之下,就在第三格給他填上「賓拉登」。
宋:恐部分子啊?你在搗蛋嘛你!
馮:選票開出來,大家都在搗蛋。
宋:啊?
馮:一百三十八張選票裡面,總共十二張投給了賓拉登。
宋:大家都在鬧。
馮:關公得三票、包公得五票、趙子龍跟李小龍打成平手,一人得八票。
宋:什麼亂七八糟啊!
馮:令狐沖三票、張無忌三票、韋小寶三票、莫文蔚一票。
宋:誰?
馮:這個時候就看得出來我個人在鄰居心目中的地位了啊。
宋:怎麼說?
馮:李英愛一票、飯島愛一票、F4一票,我,兩票!
宋:你白癡啊!那些亂寫的都是廢票。
馮:公佈結果,選舉無效。
宋:廢話!你們的選舉在亂搞嘛!
馮:因為有七十一張,過半數的選票,投給了鍾馗。
宋:對!鬼王鍾馗,專治你們這些孤魂野鬼。(頓)對了,「鍾馗嫁妹」是怎麼回事?
馮:我住幾樓?(宋當頭一棒,用扇子打馮)想起來了,十八樓。
宋:欠揍。
馮:二樓。
宋:嗯。
馮:住著一位老太太,獨居老人,九十幾歲了,姓鍾,家住在陜西終南山。
(打更聲,黑衣人出現在右上舞台,安靜地站著不動)
宋:嗯。
馮:正所謂「終南山下,活死人墓,神雕俠侶,絕跡江湖」…
宋:武俠小說又來了!
馮:終南山下還有另外一位名人的故事。
宋:誰?
馮:鬼王鍾馗。(回頭,看著黑衣人發愣)
宋:對對對…鍾馗因為相貌太醜,被拔去了狀元的功名,一時氣憤,就在終南山的樹林裡
,一頭撞死。閻王爺封他為鬼王,專門掃除人間的妖孽…(頓,他看不見黑衣人)你在看
什麼?
馮:喔!沒有啊…
宋:你說老太太姓什麼?
馮:姓鍾,鍾馗的鍾。
宋:「鍾馗嫁妹」。
(黑衣人離開)
馮:鍾老太太平日深居簡出,大家總有三個多禮拜沒有看見她了,平時就算跟她打個招呼
,她頂多看你一眼,從來不答話。
宋:老怪物。
馮:那天我到家,大樓門口停著一輛救護車,我經過警衛室,警衛室裡居然沒有人?走進
空中花園,正準備去按電梯,下我那十八層…就聽見二樓人聲鼎沸。
宋:出事了。
馮:我從一樓往下走一層,到了二樓一看…哇!鄰居幾乎全到齊咧!
宋:啊?
馮:鍾老太太死在家裡,警衛太多天沒有看見她,把鎖匠請來翹開鐵門,這才發現!
宋:欸。
馮:我跟你說狀況非常詭異。
宋:怎麼說?
馮:她那三十幾坪大的小房子裡面,東西多到無法想像,而且整理的井井有條,像是一個
長期規劃的檔案庫。
宋:喔?
馮:由於我來得太晚,裡面人又實在太多,我被擠在門口的一張小桌子旁邊,被靠著牆。
宋:是。
馮:我為你形容一下我看到的一些景象。
宋:喔。
馮:有一面空牆,上面貼著一幅剪紙,好大的一對「喜」字。
宋:雙喜?
馮:像我們在結婚禮堂看到的那種,顏色鮮豔啊,好像是剛剛貼上去的。桌上擺著一本
TIME雜誌,封面是戴安那王妃的照片。玻璃墊底下,押著一張泰瑞莎修女的照片、一張少
帥張學良的軍裝照片、一張美國紐約的風景照片、一張二○○一年十月份沒有去看的舞台
劇戲票。桌面上有一張拆了封的「金庸群俠傳」遊戲光碟、一套張雨生的CD,一套鄧麗君
的CD,一本…那本叫做別鬧了什麼來著?
宋:是不是《別鬧了!某某先生》?
馮:對對對!《別鬧了!費曼先生》。
宋:這是誰啊?
馮:這本書寫得很好啊!我看過啊,寫的是一九六五年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理察‧費曼
教授的自傳,費曼教授在這本書裡批露了許多不為人知的想法跟事件,其中有一些非常的
荒唐,在在呈現出費曼先生,屬於「人」的這個層面。
宋:真有這本書?
馮:書名尤其有創意!《別鬧了!費曼先生》。
宋:小心被人仿冒。
馮:仿冒不了!費曼先生是一個有品味的人。(頓)看的出來,鍾老太太也是一個有品味
的人。
宋:欸。
馮:大家在那七嘴八舌,在那議論紛紛。
宋:鄰居都死人了,還在吵什麼呢?
馮:有幾個警察搬著一些東西往外走。因為我站在門口,是必經之路,所以看的特別清楚
宋:都什麼東西?
馮:第一個警察,抱著一個郵局用的小紙箱,紙箱外頭麥克筆寫著兩個字:「棄嬰」。
宋:哞!
馮:第二個警察,搬著一幅油畫,上面畫著好多根舌頭。
宋:舌頭?
馮:我彷彿依稀看見舌頭上面都寫了字:
「說謊的舌頭」、「罵人的舌頭」、「搬弄是非的舌頭」、「言而無信的舌頭」、
「貪官污吏的舌頭」、「相聲演員的舌頭」。
宋:啊?(吐舌,疾收回)
馮:第三個警察,端著一座石膏雕塑品,一棵樹,樹上長滿了手,手心也都寫著字。
宋:寫什麼字?
馮:「打人的手」、「打女人的手」、「打小孩的手」、「打父母的手」、
(故意對宋)「相聲演員的手」。
宋:不會吧!
馮:第四個警察,抱著一座玫瑰石假山,上面插著大大小小長長短短寬寬窄窄明明暗暗四
四一十六把鋼刀。
宋:刀山?
馮:第五個警察端著一個炒菜鍋。
宋:油鍋?
馮:噓!醫護人員,抬著鍾老太太的遺體要走出來了。我看見擔架上的她,穿著傳統大紅
色的新娘禮服,鳳冠霞帔,臉上蓋著大紅色的蓋頭繡著金色雙喜,快要經過我面前了,我
低下頭,肅穆的送她最後一程…忽地一陣過堂風!吹開了她的蓋頭,剛好跟我面對面。
宋:哞!
馮:好漂亮的一個年輕女人哪…
宋:怎麼可能?
馮:醫護人員把蓋頭撿回來,蓋上,抬走。那一邊法醫跟檢察官就說話了:「這些鄰居太
過分了!獨居老人,在家裡死了一年了都沒人發現。」
宋:死了一年了?
馮:那我們三個禮拜以前看到的老人家是誰啊?
宋:對呀?
馮:對呀?
(頓)
馮:前任管委會主任委員,孟叔叔的媽媽,來為大家倒水。
宋:孟叔叔的媽媽來倒水…孟婆湯!
馮:我看著手裡的這杯水,不禁想著:這就好比是我們的身體和記憶。到底是身體承載著
記憶?抑或是記憶成就了身體?
宋:(打了個寒顫)容我提醒你,表演的時候,有些東西不要太多。
馮:感謝您的提醒。表演就好比我們的人生,到底是人生承載著表演?抑或是表演成就了
人生?
宋:好了,我是說你們的公寓!
馮:再次感謝您的提醒。這就好比我們的生活。到底是公寓承載著生活?抑或是生活成就
了公寓?(宋的扇子猛力打下)幹嘛啦?
宋:當頭棒喝。
(馮頓悟,往右舞台走,準備下場)
宋:回來!
(馮停住)
宋:上輩子的事還沒交代完呢!
馮:(回來)我喝了一小口水,擱下水杯,抬頭一看,鄰居怎麼全走光啦!那我是不是也
該走啦。一轉身,嚇我一跳!
宋:怎麼回事?
馮:原來我背後的牆上,掛著一幅人物畫,鬼王鍾馗,豹頭環眼,面目猙獰,手執寶劍,
旁邊一隻小蝙蝠,畫面的正下方四個小字。
宋:哪四個字?
馮:「我。的。哥。哥」。
宋:我。的。媽。呀!
(頓)
宋:那…經過了這一番事件,您的鄰居是不是還依然故我呀?
馮:〈顯然不同的態度〉什麼事情依然故我呀?
宋:公寓裡養狗?
馮:這裡是台灣哪,公寓裡怎麼能夠養狗呢?
宋:特種營業?
馮:台灣家家安善良民。
宋:練功打鬧?
馮:台灣戶戶循規蹈矩。
宋:滿嘴髒話?
馮:台灣人人知書達禮。
宋:(對觀眾)他才喝了一口孟婆湯,難道就全忘了嗎?
馮:總有一個禮拜,我沒有出門。
宋:幹什麼?
馮:我感覺好像是在閉門思過。
宋:為什麼?你做錯了什麼嗎?
馮:(興奮的表情)我感覺到悲哀耶。
宋:悲哀什麼?
馮:悲哀。
宋:是啊!悲哀什麼?
馮:(更興奮)感覺不到悲哀呀。
宋:(對觀眾)他語無倫次!
馮:我在清楚不過!
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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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更聲,黑衣人出現在右上舞台,緩慢地穿場)
馮:從前,我看見年輕的媽媽推嬰兒車下樓梯,我不幫他。菜市場看見老太太提著兩大
籃子菜,我不幫他。在馬路邊,看到外國人滿頭大汗看地圖,我不幫他。
宋:你當時在忙什麼?你不幫他?
馮:在電梯聞到有人抽煙,我隱忍不說話。我要坐電梯,不等別人先出來,就擠進去。
我要坐捷運,不等別人先出來,就擠進去。我要下飛機,不等飛機先停好,我就擠出去
。
宋:(自語)你這塊頭還不好擠哩!
(黑衣人站住,在左上舞台,看著馮)
馮:開車,等紅燈,別人起步太慢,我按他喇叭。養鱷魚,長太大,不可愛了,把他丟
進公園水池裡面去。到動物園裡小看企鵝,牠不過來,我拍他玻璃。買東西,店員多找
了錢,我悶聲不吭收進口袋裡。到夜市買盜版CD,抽出一千塊錢的偽鈔,買他兩張,我
還能賺回幾百塊的真鈔!(看見黑衣人)
(頓。黑衣人與馮對望一眼,消失在左上舞台)
宋:悲哀。
馮:(興奮)感覺悲哀。
宋:感覺悲哀的悲哀。
馮:(更興奮)感覺不到悲哀。
宋:感覺不到悲哀的悲哀。
馮:〈木然〉非常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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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這段就引用 doublemouse版友的版本,其他部分終於一次改完了。十八層公寓是我很
喜歡的一個段子,因為弟弟暑假時候每天都要聽一次,聽到最後我經常騎車的時候,心理
就會自動的浮現裡面的對話,而且還會一字不差的就像錄音似的撥完。這次是因為弟弟,
我想如果有一篇完整的對話,他應該會很高興。
我本身很喜歡相聲瓦社的作品,最喜歡的應該就是戰國廁,台灣原人,八街市場,我的阿
毛和檳榔阿嬤。可以達到寓教於樂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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